現在的倫敦無愧於“霧都”的名號,無論是霧的顏色、氣味、持續的時間,還是其中所蘊含的顆粒物種類和大小,都比八九十年後陳慕武在邶京上大學時的霧霾還要“濃郁”許多。
清人張祖翼在《倫敦竹枝詞》中,還專門有詩“贊”之曰:“黃霧瀰漫雜黑煙,滿城難得見青天。最憐九月重陽後,一直昏昏到過年。”
每個留學生來到倫敦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波特蘭大街四十九號的中華民囯駐英公使館進行報道點卯,陳慕武自然也不例外。
無論是外交部、教育部的官費,還是㑜江省的省費,全都會按月打到公使館的賬戶,和這裡的工作人員打好關係,以後辦什麼事情無疑就會方便許多。
雖然臨行之前說過無數次,別給自己準備太多的行李,但到最後他還是帶了幾個大箱子遠渡重洋。
帶著這麼多行李自然沒辦法坐地鐵,所以陳慕武只好直接在火車站門口攔了一輛出租馬車,報上了公使館的地址。
起初看見這麼一個渾身上下還帶著滿滿民囯氣息的國內來的土癟三,習慣了倫敦腔調的工作人員還不太在意,例行公事般地索要了他的護照和留學證書。
但等他看到了護照上面的中英文名字後,忽然大吃一驚。
陳慕武!
他就是最近在英國報紙上鬧得沸沸揚揚的Chen Muwu?
工作人員不敢怠慢,他怕自己認錯人,還想對面的陳慕武確認了一下,他是不是在英國的雜誌上發了幾篇論文。
在得到了一個肯定的回覆後,工作人員急忙起身離席,幫忙拎起陳慕武的行李,把他迎進了一間專門的辦公室裡休息。
在茶杯中放好茶葉沏入熱水,他又離開辦公室,急匆匆地去找現在公使館中最大的官兒,臨時代辦朱兆莘通報訊息。
看著工作人員的這一通操作,在渡輪和火車上熬了一宿的陳慕武完全摸不著頭腦。
怎麼了這是?
事情還要從頭說起。
……
和愛丁頓還有女婿福勒一起去三一學院找了老湯姆孫,要求邀請陳慕武到劍橋大學留學之後,回到自己辦公室的盧瑟福,還提筆給《自然》雜誌寫了一封通訊。
盧瑟福和《自然》週刊之間頗有一段淵源,他在加拿大麥吉爾大學物理系擔任系主任期間,主要的研究方向是物質的放射性,在這一領域的賽道上,遙遙領先的是法國的居里夫婦和貝克勒爾。
1899年11月,盧瑟福打算向《哲學雜誌》投稿一篇關於“受激放射性”的論文。
但當這篇論文最終在1900年2月號的期刊上發表時,卻不得不在論文結尾處加上這樣一段話:“我們在本論文的出版過程中收到了11月6日的《法國科學院通報》(Comptes Rendus),其中包含了一篇居里夫婦的論文和貝克勒爾的註釋,主題是鐳和釙激發的其他物質的放射現象。”
居里夫婦和盧瑟福研究出了相同的結果,並且在論文發表時間上搶了線。
居里夫婦人就在巴黎,同時又是學術權威,基本上上午把論文送到期刊的編輯部,下午編輯部就能準備排版印刷發增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