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沅芷從碧坡亭下來的時候,全身已溼透。
嫪毐的劍術深不可測,兩人真打起來,不知道自己能敵擋幾招。
他心中沒底。
他忽然發現,有些人確實是天生的劍客,如嫪毐就是。
嫪毐不但是天生的劍客,而且他忠於劍,也浸淫於劍道多年,更重要的是他現在已經和劍融為一體。
哦,對了,剛才見嫪毐的時候,並沒有見到他拿劍。
沒有劍,其劍氣從何而來?
這樣的劍術,自己聞所未聞,就算是師父鍾別離,很可能也不是他的對手。
現在他才知道,真正的劍道,並不只是出劍速度的快慢那麼簡單。
他的劍最多隻能算是劍術,而嫪毐的劍才是真正的劍道。
在嫪毐的手中,一切都是劍,甚至他的人,本身就是柄劍。
這柄劍不但有靈性,而且有靈魂。
更可怕的是,這柄劍還能了知男人與女人的一切優勢與弱點。
周沅芷喝了一碗酒,想著如何能夠破解嫪毐的劍。
但是,無解,想破腦袋也無解。
他幸慶的是,自己當時沒有出劍,一出劍,很可能就是死,一死,穿越的意義就沒有了。
想到穿越,他忽然覺察到嫪毐,也許早就看穿他不是王奕世。
不可能,嫪毐不可能知道穿越這種東西。
除非他也是穿越者?
更不可能。
那他為什麼會覺知到自己不是王奕世?
如果他僅憑自己在劍道上的修為,就能融通某種未知的存在,那麼,也太不可思議了。
若是他這麼厲害,自己以後如何與他相處?
他不敢再想下去,卻又無法不繼續想下去。
他又喝了一口酒,想借酒把自己灌醉,但是很快發現,今天越喝頭腦越清醒。
怎麼辦?
很少失眼的他,看來今晚又失眼了。
他起身,走出門外,天地一片清涼。
他忽然想起,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舞劍了,於是拔劍開始舞起來。
劍走輕盈,劃過之後,迎來陣陣聲響。
儘管招式並不是他所擅長,但並代表他不懂招式。
只是在這樣孤獨的夜晚,他一個人孤獨地舞劍,他的招式既輕靈又沉重,彷彿無邊的黑夜就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