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此行的目的達到,趙風回到三層甲板上,時間不過正午,可遠空的天色卻顯現昏暗,好似風雨欲來。
“呦!阿風!”白澤帶著令狐靖走了過來,兩人裝作剛剛會面的樣子。
“我接下來要去跟平一城、華真真談判,這小子就暫時委託給你照看了。”
說罷離開,趙風看了眼站姿端正的令狐靖,兩人無言,並肩共看海景……
轟——!!!
忽而,一陣雷鳴響徹,隨後天降冰雹、驟雨,在甲板上玩耍的來賓不得不回到正廳。
雨勢漸漲,牽動海上波瀾, 游龍號隨波起伏,這對船內乘客而言顯然不是什麼好的體驗,室內的娛樂轟動也無法在這種環境下進行,所有乘客聚在大廳,聽著外面不斷響起的雷鳴,以及海浪聲,一種無形的恐懼在所有人心中滋長……
咔!!
就在此時,船內照明突然關閉,伴隨著一道女乘客因驚恐而發出的尖叫,所有乘客心中的不安被引爆,現場眾人亂作一團,黑暗中亮起一道道手機螢幕的光亮,散修們倒還鎮定,富家子弟們則在慌忙中給家裡人撥打求援電話,但海上訊號本就極差,何況是在這種天氣下?
“媽媽!我不想死啊!”
“我就不該來參加這種活動!放我回去!”
“我要是死了,你們都要陪葬!!”
“大家不要慌!這應該只是打雷導致的暫時跳閘,估計已經有工作人員去處理了,我們不能亂!”
黑暗中的角落,一雙湛金的眼冷靜的窺視著全場的情況,雖然不安在蔓延,但目前為止還沒有引發實質的損害,趙風很快鎖定了大廳角落的一人……
……
趙月在燈熄滅的瞬間還在鄭有為身旁,可隨著船體顛簸,她本就瘦弱的身體直接在一次顛簸中被帶到了大廳角落,並徹底迷失在黑暗裡。
趙月本想拿出手機來照亮視野,但一想到要在這樣的黑暗中與鄭有為相處,便忍不住抗拒,心想:乾脆藏在黑暗中,等風暴過去,一切都會恢復原狀。
趙月並不懼怕黑暗,或者說,她早就習慣了黑暗,從她還是秋月的時候,被養父母和哥哥特殊對待,整個人的成長環境幾乎是與外界隔離的,沒有朋友、沒有閨蜜更沒有私人空間,也唯有每天躺在床上關燈後,她才感覺到這一刻的世界屬於她。
成為趙月後,過往的那些禁錮全部消失了,她本以為自己活得了自由,但其實,只是從一個小牢籠進入了另一個大牢籠,她由始至終,無法為自己做主。
再度沉寂於黑暗,趙月莫名心安,她每一次在黑暗中,都會衍生出一種奇妙的情緒:就好似有某個令她開心的因素在發揮作用,像是一件事,又像是一個人,但如果要深究,卻又抓不到任何線索。
轟——!!!
又一道震耳欲聾的雷鳴降下,四周尖叫聲迸發,趙月蜷縮在角落,閉著眼睛、縮著脖子,用雙手掩住雙耳,並非害怕,只是單純無法承受那巨大的聲響。
“又來了……又是那種感覺……剛才在拍賣會上臺的時候也是有這種感覺……”
“有誰在靠近?”
趙月在黑暗中抬起頭,左右環顧,除了遠處散亂的手機光亮之外,在看不到任何畫面,只有無盡的黑暗……
轟——!!!
嘭!!!
雷鳴與海浪同時逞威,趙月的身體隨著傾斜的船體再度朝著另外一個方向滑動,卻在剛有移動跡象的瞬間,被某個物體擋住了。
“誰?”
“是我,趙風。”
趙月聞言大喜,雙手在面前胡亂摸索,似乎想要抓到那聲音的主人。
趙風將手遞了過去,隨著手臂被抓,趙月的手沿著手臂往趙風的脖子上移動,並緩緩來到其面部——
趙月的手指停在趙風眼角處,隨後腦袋靠近。
黑暗中,兩人四目相對。
“哇……他的眼睛裡……有光……”
……
游龍號周遭海面,似有物體浮出,卻又很快潛入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