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王者風範已經得到彰顯,此時為了討佳人歡心,不惜走下王座、自降身段,為其倒酒端菜,盡一切手段想要讓姬水嫣然知道自己對這場晚宴的重視。
藉著搖曳的燭火,再看姬水嫣然幾杯溫酒下肚,歐陽白覺得氣氛與時機都差不多了,便端著酒杯走向對方,為了掩蓋兩人距離拉近的事實,他早就想好透過對話來吸引注意力,便笑道:“嫣然,今晚是孤今生最快樂的時光,孤真是懊悔沒能儘早遇見你,否則就算傾盡一國之力,也要納你為後!”
姬水嫣然聽罷只是隔著面紗輕笑,那笑聲如銀鈴般悅耳,更進一步撩動歐陽白的心絃,他死死盯著姬水嫣然那近乎完美的身姿,以及面紗帶來的朦朧神秘感,在酒勁的催動下,一股衝動幾乎要衝出肉身,但他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眼前這個女人不是動強就能拿下的。
口乾舌燥之下,歐陽白吞嚥了一下口水,繼續道:“好在現在也不遲!嫣然,孤若將整個秦國許給你,不知能否換得你的傾心?哪怕……哪怕只是一夜?”
“呵呵……秦王厚愛,嫣然受寵若驚……不要說一夜傾心,便是永世傾心,嫣然也願意,只是……”姬水嫣然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嫣然如若有難言之隱,儘可道出!孤必將掃除一切阻礙!”歐陽白趕忙追問,甚至已經跪坐著湊到姬水嫣然身旁,後者身上散發出的淡淡芳香讓他愈陷愈深,隱隱有上頭的跡象。
姬水嫣然突然情緒一轉,用嬌弱的語氣說道:“只是秦王傾慕未必是真正的嫣然……畢竟秦王還未見過嫣然的容貌……”
歐陽白此時早已經那啥上腦,只當姬水嫣然是為了考驗他,當即應答道:“嫣然,孤傾慕你的一切!這份傾慕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有分毫改變!孤甚至可以帶你入九重棺槨,共享長生!”
姬水嫣然眼露感動,語氣卻帶著一絲懷疑道:“真的嗎?就算嫣然以後老去,秦王的這份傾慕也不會有半分衰減?”
“當然!孤會永遠陪在嫣然身邊,不離不棄,白頭偕老!嫣然,可以讓孤看看你真是的容顏嗎?”歐陽白覺得氣氛已經到了可以提出要求的程度,大臉再次湊近。
“既然秦王如此情深義重,嫣然怎能拒絕?”
姬水嫣然說罷,伸手摘下耳邊束繩,緩緩掀開面紗……
歐陽白大喜,不由得雙眼瞪大,他在這個時代也算是閱女無數,雖然至今沒有見過姬水嫣然真容,但透過其體形輪廓、聲音乃至是眼神這些綜合條件,都可以確定這個女人絕對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畢竟這個時代可沒有整容這種技術,所有的一切都是純天然的。
姬水嫣然的動作並沒有可以放慢,但在歐陽白的視角里,卻好似在看慢放,心中的焦急帶動氣息,幾乎轉瞬便粗氣直喘。
突然,姬水嫣然加快動作,瞬間露出了面紗下的容顏,但眼前的一幕卻超出歐陽白的意料:膚色枯黃無光,乾癟得如同樹皮,嘴唇毫無血色,森白得宛若枯骨,整張臉的皮表好似隨時都會掉渣,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驚悚”兩字可以形容!
“鬼啊!!”
極致期待的歐陽白在得見真相後,直接被眼前的一幕驚得靈魂出竅,原本前傾的身體向後暴退,直接撞在旁邊的牆壁上,雙腿更是無助地發顫,酒勁的微醺感以及滿腔的慾望、衝動在此時被突然湧現的驚嚇擠壓,非要找到宣洩口不可,最終身下一熱,當場失禁。
姬水嫣然心中大感痛快,但戲還是要做足,她故作失落地將面紗戴回去,委屈道:“這副容顏自嫣然出生起便是如此,族內長輩視我為不詳,因為擔心這副容顏會影響家族聲望,所以嫣然從小佩戴著面紗……秦王是迄今為止,唯一願意傾心於嫣然的人……嫣然好感動,如果秦王不棄,願意以身相……”
眼看著那個“許”字就要蓋棺定論,歐陽白頓感頭皮發麻,顧不上自己此時的窘態,趕忙出言制止道:“姬水姑娘且慢!寡人覺得此事還要從長計議!”
“事關姬水姑娘的終身幸福,豈可兒戲!況且寡人身為一國之主,豈能沉迷享樂?在國家大義面前,兒女情長不過小愛,黎民百姓的生計才是大愛!寡人尚有國事尚未處理,便不再叨擾,姬水姑娘請自便……”
歐陽白大義凜然,起身後,踩著腳印便要離開。
姬水嫣然也不阻攔,她起身來到王座前,語氣陡然一冷,背對大殿大門笑道:“吾等凡人,起欲六識,所謂情愛,任由詞句如何美飾,究其根本,不過皮囊、利益而已。”
歐陽白駐足,他猛地回頭,此時的他已經徹底冷靜下來,姬水嫣然前後的轉變讓他明白了什麼,心中頓時大怒。
姬水嫣然轉身,與歐陽白對視,笑道:“這並不是譏諷你,即便是我,也逃不過慾望牢籠,只不過,我將忠誠列在情愛之上……”
“我所欲者,趙風。”
“我所忠者,趙風。”
“天地為證,萬古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