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再見?難道這名鑄師有墨夜的情報?但如果有,為何要等到三日之後?此外……那雙木鞋……難不成此人是……”趙風望著那鑄者離去的背影,心中逐漸明朗,有了一層推論:
這名鑄師,會不會就是鐵匠的那位師兄?
根據鐵匠所說,他的那位師兄曾經立下重誓,宣稱此生不再踏入越國地境。
“木克土,如果說那雙木鞋的用意是為了阻隔開自身與越國土地的接觸,以此來維持自己曾經立下重誓的字面意義……那麼,這位鑄師有大機率就是鐵匠的那位師兄!”
“那麼,他會是歐冶子嗎?”
鑄師在兩名侍從的護衛下,進入了龍淵城。
這龍淵城不比開山邑,只有護山城的規模,軍民同住,舉城皆兵,非本土居民,不得入內,趙風、趙青衫因此被阻在城外。
面對鑄者提出的三日之約,趙風稍作念想,決定在龍淵城外等上三天,而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自然是因為心裡傾向認為那名鑄者就是歐冶子的這個想法。
那鑄師可以入城,且有護衛隨行,想來是在越國有一定地位,其本身又是鑄師,趙風會做此聯想並不稀奇。
好在城外也有一小村落,雖然規模不比升山村,但裡面居住的都是趙風這類外鄉人,有的是路過,有的則是在此地做生意,買賣一些礦採、藥草、日用品之類的。
近夜,趙風兩人從附近伐了些竹木,臨時搭建了一座堅毅的木屋,就在距離老者講故事的巨石不遠處。
木屋外,趙青衫將買來的米放到竹筒內,置於慢火中烹飪,不一會兒,飯香四溢。
“老爺,飯好了!”趙青衫用石板託著四竹筒米飯進屋,趙風則在思索之後的行動。
不只是尋劍,趙風還得關注自身的因果數值,雖然到目前為止出手的次數並不多,但身上已經莫名其妙牽扯了一千三百四十七的數值!
想要消除這個數值,要麼去救壞人,要麼去殺好人。
“這個數值的偏移已經十分巨大……難不成亂墳崗的那些個陰兵也算在我頭上了?此事再追究也無濟於事,這數值若要糾正,必定要費不少心力……今後不能再輕易出手了……”趙風吃著熱騰騰的米飯,思索著化解數值的方法。
飯後,鑄者來訪,兩人於木屋中交談,趙青衫燒水熱茶,門口有護衛看守。
“不知小友可有佩劍?”鑄者突然問道。
趙風稍作沉吟,左手繞至身後,從靈元界內取出雲虎劍柄,遞交給鑄者。
鑄者見了雲虎劍柄,竟是露出驚喜神色,趕忙雙手接過,得了趙風的授意後,揭開了劍柄表面的黑色布條,得見其真實樣貌。
燭下觀察一刻鐘有餘,鑄者神情由驚喜入驚訝,之後又是惋惜、又是嘆息。
“此劍柄的鑄者造詣不俗,但仍未到登峰造極之境,劍柄材質極其特殊,三種……不,應該是四種材質,這四種材質皆為凡間少有,在此劍柄上契合得完美,材質自身的特性得以保留,各自生效,卻無法發揮出四種材質之外的額外加成……以我之眼界來看,此劍柄為四,若能化一,則不可限量,只可惜……以我之技藝,也無法將之化為一。”
鑄者之言,趙風似懂非懂,他接過劍柄,手感、重量皆是無可挑剔,對此,他是一萬個滿意,但滿意不代表完美。
“小友,認為劍是什麼?”鑄者突然改了話題,隨手拿起桌上的竹製茶杯。
趙風雙手託著雲虎劍柄,是這個問題似曾相識,。
“劍,是殺器。”
鑄者聽聞此言,手中茶杯突然一顫,眉頭也皺了起來,淺唱半口茶水,不知其味。
“劍,為百兵之君,君子之流,與殺何干?”
“君子養劍如養心,豈可被殺意獨佔抱負?”
“劍予殺手,或許可稱殺器,若為君子所持,保家衛國、匡扶天下,以淑世為己任,如此,在小友眼中,也是殺器嗎?”
趙風一愣,心思迷茫了。
這樣的回答與趙風先前所想何其相似?
若未遇劍十二,趙風也無法接受“劍為殺器”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