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赤發老者乃是楚國國師,一國僅有的煉氣士,因頭頂赤紅,故得名“赤頂仙師”。
此時,赤頂仙師撫須搖頭,沉聲道:“楚王與越君的交易,只能換取本仙師一次施為,越君有誠,再換一次施為,已經是違背了楚王的意思……”
“仙師!滾石、火木已經就緒,另有巨石儲備,那開山邑已然是強弩之末,天時地利盡在掌握,只待仙師一手施為,便可重挫吳國,越吳一統,指日可待啊!”姒勝急得直跺腳。
其實越國君主之所以能請動赤頂仙師,還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世人皆知越國得了五柄名劍,為了此次攻略,越君以湛盧為代價,從楚王身邊請來赤頂仙師,又私下以魚腸為代價,請赤頂仙師全力協助,這才有了兩次出手。
眼看赤頂仙師無動於衷,姒勝只得咬牙道:“吾以五劍之勝邪為代價,請仙師出手!”
勝邪,越國所得五劍之一,而今存於龍淵城之內,並不是越君贈與姒勝,而是贈與龍淵城,以作鎮城之用!
而今,歐餘山十餘年的兩國攻防眼看著就要取得重大突破,在此之前已經損耗兩柄名劍,如果此戰仍無法攻下開山邑,他姒勝縱是與越君出自同族同宗,下場也絕對不會好過,與其戰後被追責,不如提前預支掉鎮城名劍。
只要最終攻下了開山邑,功過相抵,他姒勝便是得不到賞賜,至少能博一個美名。
赤頂仙師聽見“勝邪”之名,雙眼也是露出了精光,但稍作沉吟之後,還是慎重地搖了搖頭,說道:“非是本仙師不願助你,而是那開山邑另有煉氣士坐鎮,方才對拼,吾與他已經各自知曉彼此的存在,一旦再度施為,便等同是宣戰,本仙師不能為楚王招惹禍端……七大國正在謀劃一件驚天大事,在此關鍵時期,七王早有默契,立下煉氣士不得私自鬥法之王令,一旦本仙師壞了規矩,楚國恐怕會被其他六國針對、追究。”
赤頂仙師說罷,直接轉身下山……
姒勝見最後的依仗已經離開,再看山城雙軍已然勢不可擋,此戰註定無法攻下。
回想戰前發往國都的請戰書,姒勝知道此戰責任必須有人承擔,若他活著回去,便是他所在的家族承擔一切。
“殺!!!”
姒勝雙眼通紅,手持一杆青銅矛,懷著必死的決心,領軍直撲山下——
他若戰死,戰敗的責任只在他一人身上,他可以將這所有的罪責帶下地獄,甚至給自己的家人博一個忠良之後的美名,而最重要的是:他死,家人才有機會活!
這一戰持續至正午,雙方皆是慘烈,姒勝戰至一兵一卒,死於亂劍之下,被後來居上的姬山池斬下頭顱,帶回城中。
姬木森本想乘勝追擊,反攻龍淵城,奈何龍淵城後援來得飛快,姒勝之子·姒勇率軍而來——
“名劍勝邪在此!誰人敢犯!”
姒勇高舉勝邪劍,一股邪異不詳之氣息縈繞山頭不散,那氣息化作漫天烏雲,姬木森見狀心神一凜,再看身旁將士雖然勇猛仍在,卻也負傷不少,確實不宜再戰,當即收兵,退回開山邑……
姒勇帶軍而來,只為守住國土,意不在攻,見現場無一人生還,神色鐵青,但終究是退回龍淵城,並將常勝侯戰死的訊息傳回國都……
升山村,村民們臨時用現場的材料搭建了一間木屋。
木屋內,趙風貼靠在床頭,雙手癱放在大腿上,一臉無奈地看著趙青衫不斷將一勺勺發苦的湯藥遞到嘴邊,然後張嘴吞下。
這些湯藥是村中老藥師親自配的,據說有不俗的療效。
趙風在化解巨石危機後,雙臂乃至整個上半身都陷入半癱瘓的跡象,甚至昏迷了半個多時辰才轉醒,醒來後,他第一時間催動血脈,以金血藥性修復雙臂傷勢,卻發現藥力根本不足以快速治癒如此沉重的傷勢。
說實話,以趙風過去受到的傷來說,當前承受的這點傷勢根本算不了什麼,雖然金血藥性不如從前,但只要給他時間,總是能恢復的。
此外,趙風也開始推斷金血藥性為何不如從前,最終得出來一個可能性很大的原因:,血脈修法之根本,是以毒煉藥,也許是因為他這一次重修,煉化的毒性不夠多,進而影響了血脈的藥性。
在想到這一點後,趙風向村裡人表示:給我來點毒藥,我能好得更快。
村民們聽了當然是不信的,他們只當恩人是忍受不了身體上的痛苦,想要服毒自盡。
趙風看自己怎麼說都沒用,只能無奈地催動金血自愈。
期間,護山城兩大將軍,姬木森、姬山池先後出城,來到木屋拜訪趙風,表達感激之意,並送上藥品、衣物、錢財,在木屋一角堆成一座小山。
甚至,還給趙風帶來了四五個相貌不俗的女僕,卻都被趙風遣散,並明確表示只接受趙青衫一人的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