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起,入手。
一道銀白劍輝隨著趙風腦中的戰意而顯現,抬手刺出,手掌卻鬆開劍柄,掌心提運隔山打牛之手法,再續破十劍法。
一劍破之!
鐺!!!
妖鋒對矛尖,六倍多的氣勁碾壓,加上一劍破之的劍法玄妙,兩相交疊,致使青銅矛瞬間在空中化為碎屑,寒氣餘威使得周遭空氣中的水分轉為冰霜。
這冰霜受力劃空而去,伴隨著雲虎劍柄內部的顫鳴龍吟,在姬山池的視野中,看到的是一條雪白龍影呼嘯而去,相較之下,青銅矛的毀壞反倒顯得不值一提了。
“呼!”
趙風見狀,鬆了一口氣,其實他起初也不確定這這一系列的突破、變招究竟來不來得及,但好在是成功了,心想:就這一劍造成的效果,應該足以鎮住姬山池。
隨手將雲虎劍柄抽回袖中,撤掉妖刃,扔回靈元界,趙風這時候再抬頭望向姬山池,後者已然從馬背上下來——
“開山邑·姬山氏嫡子,見過仙師!”姬山池雙手交疊,大拇指朝上,向著趙風躬身朝拜,左右見證了剛剛那一幕的居民們也在此時紛紛對著趙風的身影跪下,稱頌著“仙師”。
趙風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做得過火了。
其實,趙風之所以這麼高調,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趙風所處的現代本就屬於末法時代,在那種條件下就已經有那麼多的散修、強者,那在戰國時期這種崇尚武力的時代,修者和強者應該只多不少,說不定舉世皆為修真者。
舉世修真可能稍微不太可能,但散修的整體水準應該在現代之上,那麼尋常手段很可能鎮不住這一城的副將,所以才有了剛剛的舉動。
趙風環顧四周,這些膜拜他的居民們,臉上皆是無雜的虔誠,他甚至感覺到從這些人身上溢位了某種力量,以潤物無聲的形式,化入他體內……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威懾力足夠了……”趙風沒有解釋什麼,他需要這份威懾力。
“此事就此了結,我不希望以後受到任何人的打擾。”趙風說罷,便帶著趙青衫離開了護山城……
直至趙風的身影消失,姬山池才起身,喃喃道:“此等神通,此人定是七國的煉氣士,但楚國境內只有一位赤發煉氣士,也不似這人這般年輕……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陰謀?此事是不是應該上稟楚王?”
姬山池很快意識到這件事情不是自己能做決定的,便吩咐下去,讓周圍的居民對此事封口,他自己則趕回家中,與父輩商量後續。
至於趙青衫,早就不在姬山池的考慮範圍內了,且不說他現在只是副將軍,便是成為了主將,乃至是未來有機會成為城主,也是絕不敢向煉氣士要人的。
趙風回到鐵匠鋪,半個時辰後,姬山湖去而復返,當著眾多村民的面,大聲向鐵匠定製一把鋤頭。
姬山湖的這個舉動是為了向升山村的村民們傳達意思:姬山氏與鐵匠的恩怨已了。
有了這一層動作,村民們不再擔心受波及,鐵匠鋪的生意自然也重新好了起來。
一直到當天夜幕降臨,姬山氏再沒有派人出城,似乎真的如趙風所吩咐的那樣。
當夜,鐵匠早早地離開了店鋪,小匠睡在店內邊角的木床上,環境未必有後院柴房好。
趙青衫主動地包攬了鋪設乾草的活兒,趙風閒來無事,看那店內仍有燭光,進屋一看,小匠仍未睡下,正捧著一卷竹簡,看得津津有味。
“趙大叔!你還沒睡啊?”小匠很快注意到了趙風,看他模樣,應該只有十一二歲,白天卻包攬了店內七八成的鍛造重活兒,換到現代的話,估計沒有哪個父母會人忍心讓自家孩子遭受這種苦。
“趙大叔來得正好!你看這套劍法厲不厲害?”小匠從木床上坐起來,將手中竹簡展示給趙風看,那上面沒有文字,用粗劣的畫技表現肢體動作,看得出來是一部劍法。
趙風沒有馬上下結論,他接過竹簡,從第一行看起,看著看著,竟是漸入忘我狀態……
良久,趙風回過神來,他將竹簡還給小匠,沉吟片刻,問道:“你這竹簡從何而來?”
“是風湖借給我的,不過,他說他也是從別人那裡借來的,我和他比試劍法,他總是嫌棄我劍法差,就把這套劍法借給我一晚,讓我多學一點,可是我看的不太明白,如果單獨拆開,好像也可以,但連在一起又不一樣了……趙大叔,你看得懂嗎?”小匠一手託著竹簡,一手撓了撓頭髮,有些期待地問道。
“你怎麼不去問你師父?”趙風沒有正面回答,畢竟小匠是鐵匠的徒弟,自己貿然交授其劍法,或許會壞了規矩。
“師父不讓我碰劍法,他說那是殺人的兵器,還說我的父母便是死在戰亂中,師父不希望我有一天也死於非命,趙大哥,你可不要跟我師父說劍法的事情啊,不然他會罰我的!”小匠縮著脖子,小聲說道。
趙風點點頭,但也沒有再說劍法的事情,他隨口說困了,便退回後院。
“那竹簡之上的劍法……似乎不俗……”趙風站在後院空地,立於月下,喃喃自語。
忽而,趙風右手劍指刺出,開始演練竹簡上的劍法,他也注意到了:鐵匠鋪內,小匠的血液波動靠著後門,透過門縫,一雙赤子之眼,窺探著劍道世界的奇妙……
趙風沒有阻止,而是繼續演練,竹簡上的劍法正如小匠所言,整體觀看下來,似乎並不連貫,但實際上,那劍法圖形之中,有真假兩套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