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這一刻,趙風心中有種莫名的衝動,迫切地想要親身射一箭,不是在意識空間,而是在現實,真真正正地用手中的一石弓射出一箭,不在乎是不是中靶。
“放下來吧,但不要直接撒開,緩緩讓弓弦恢復原狀,感受力量從何而來,又消失在哪裡……”
遵從澹臺空竹的囑咐,趙風開始放弦,可放弦時反而要消耗更多的氣力,致使右手臂的肌肉瞬間繃緊,手肘甚至因為發力達到極限而微微發顫,趙風甚至沒來得及感受力量去了哪裡,便被弓弦帶到半弦的位置,而後迴歸初始狀態。
“呼……”
“呵呵,很難吧……還打算放棄嗎?”澹臺空竹笑了,若是莊重陽在場,怕是會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他的這位老友自從妻子過世之後便再沒有笑過。
“的確很難,不過,我有信心!多謝前輩指導!”趙風趕忙拜謝。
“嗯,你既然要繼續學,那為師也要給你重新佈置功課……你是右撇子吧?”澹臺空竹在趙風面前的自稱發生改變,可見已經將趙風視作正式的門徒。
“是的。”
“那第一件事,你今後,只能用左手拉弓弦!”
“第二件事,自今日起,無論你有多強烈的衝動,在獲得為師許可之前,不准你搭箭上弦!”澹臺空竹很快恢復了往日的冷漠,語氣嚴厲地說道。
“這……”趙風愣住了,他剛剛才想著要找機會體驗一下射箭的實感。
“怎麼?你做不到?”
“不是……弟子領命!”趙風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嗯,原本七天每天五百次拉滿弓的功課,也要改一改……你先練一個月吧,一個月之後,為師再根據你的成果,決定要不要讓你實戰……你走吧。”澹臺空竹點點頭,說完擺擺手,便轉身回竹屋了。
“唉……”
趙風無奈一嘆,轉身下山回城了……
竹屋內,澹臺空竹躺在竹椅上閉目思索,旁邊的竹桌上就擺放著裝有仙箭的木匣子,只聽聞一道喃喃自語:“再等等……再等等……我現在還不能離開……”
……
近幾天,趙風沉迷弓箭之道,甚至放緩了八荒武脈的修行,他本打算這兩天就將堆積起來的毒草一次性用光,衝擊血脈,而肉脈貫通,也已經達到第四脈的修煉標準,但這些計劃都被暫時延後了。
現在的趙風,每天把自由時間幾乎都花在左手的五百次拉弓修煉上,主要是左手拉弓難度太大,他根本無法完全忽視左手的發力,畢竟不是慣用手,很多細微的操作不能像慣用手那樣成為本能的肌肉記憶。
一直到第三天,趙風才第一次完成了一天五百次拉弓的功課,雖然依舊生澀,但至少能夠一心二用,勉強用左手拉滿弓了。
“我開始能理解為什麼師父要我用左手拉弓了,一方面增加難度,另一方面也是在幫助我感應弓弦上的力量。”
“慣用手因為常年的運用,早已經將力量的運用化作本能,卻也因此,很難感應到已經成為習慣的力量,很容易就將自己的發力與弓弦上的力混淆,而左手卻是讓我從最基礎的發力、運力學起,不同的力量來源都被清楚地捕捉到,如何去應對不同的力,漸漸成為左手的習慣,而雙手本就一體,雖然不是完全同步,但左手的熟練度也會以小幅度成為右手的經驗值!”
左手拉弓日漸純熟,趙風心中對射箭的慾望也在不斷提升……
這一天,趙風從麒麟山返回住所,距離和白澤約定好的十一點還有二十多分鐘,今天是他們要前往高峰市,參與百仙來謁活動的日子。
趙風趕到十八號倉庫,令狐弓的車已經停在倉庫門口。
“趙先生,許久不見了。”令狐弓站在林肯轎車旁邊,笑著向趙風問好,和上一次在古玩一條街相比,其臉上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身子板也是真的硬朗起來,保鏢也不用再隨時備著柺杖了。
“叫我小趙吧,先生實在不敢當,老先生氣色不錯,看來是得償所願了,恭喜恭喜!”趙風上前微微躬身道。
趙風知道令狐弓將白澤視作上賓,便將和白澤走得很近的他也一併視作貴賓了,這並不是趙風的相處之道,令狐弓與白澤的關係是一回事,他可以跟白澤用同輩的語氣交流,卻不代表在令狐弓面前就可以不顧輩分。
“呵呵,多虧了白先生的大能為!你是個有風骨的年輕人,若不嫌棄,不妨就叫我一聲老哥!先生來先生去太生分了!”令狐弓看這趙風謙遜的態度,第一次正式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年輕人。
在這之前,“趙先生”之稱是看在白澤的面上,而現在,令狐弓是真的欣賞趙風,因而起了結交之意。
“既是如此,就按令狐老哥的意思吧。”
“哈哈!我看趙老弟揹著一把弓,難道精通弓箭?”令狐弓大喜,當即以趙風身後的一石弓展開新話題。
“不敢說精通,只是因為有興趣,其實我也才開始學不到半個月,前幾天連弓都拉不開,讓老哥見笑了。”
簡短交流之後,白澤也和頂班的人完成交接,一行人出發,前往高峰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