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來得太過突然,虛族不久後覆滅,神秘白髮則統領魙族,入主虛無界。
……
無限宇宙之內,虛風的肉身一直未能從假死狀態中恢復,而虛空所發的意識之刃最終落入虛風的意識空間,沉寂在意識黑海之中。
那肉身也不知在宇宙中漂流了多少歲月,直至有一日,一道白色光影閃過,似乎是察覺到了虛風肉身的存在,不久後去而復返,顯現其本體。
一襲純白武袍,豎領上繡著一尾銀色盤龍,因為底色是白色,反倒不易察覺,此人面容極其俊美,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但深邃的雙眼中卻透著一絲老氣橫秋,好似看慣了世間冷暖,近乎無情。
“這肉身,還未死去……這倒是稀罕事,遊歷寰宇三甲子以來,還未遇到過一個活物……看來我與這小娃有緣!嗯……距離這裡最近的凡界仍需耗費百月路程,罷了,本帝便結此善緣,送你一程。”白袍一抬手,元力剛接觸到肉身,便愣住了。
片刻之後,白袍表情由平淡轉為震驚,隨後便是狂喜,甚至有些猙獰。
“哈哈哈哈哈哈!得來全不費工夫!本帝的大道近在咫尺!哈哈哈哈哈哈!!”
白袍大笑著甩出一道白光,那光一化百、百化千、千化萬,四息之後, 十萬道白光顯現真身,竟是整整十萬柄絕世名劍。
十萬名劍環繞虛風肉身的周遭,驟成十萬彌天劍陣,隨著白袍元力加催,劍光直撲虛風肉身,鼎盛的劍意盈滿肉身,意欲同化,而假死中的虛風對此一無所知。
此時,虛風的意識黑海下,那道沉寂的意識之刃本已枯竭,但長久以來經受黑海之水的溫養,威能更勝從前,此刻感應到其主遭受威脅,當即呼嘯而出——
噌!!!
一刃,破萬劍!
“不可能!!”白袍失聲驚呼,就在剛剛,他感應到本命的十萬名劍在瞬間失去了聯絡,原本鼎盛的劍意就好似泥牛入海,徹底消泯,周遭剩餘的名劍還在不停地往虛風肉身灌入,最終全部沉入意識黑海的海底。
“逃!!”白袍很快意識到十萬名劍的失聯與眼前這具肉身有關,他在聖龍大陸縱橫近千載,已經很少遇到威脅,但這並不代表他對危機的感知能力就荒廢了。
兩息之間,白袍遁出萬里,就在他以為自己安全了的時候,忽然看到身前十米之外有一道好似刀刃的影子,但那影子虛實不定,白袍一時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不對!”
忽而,一陣致命危機感襲來,白袍剛要動作,卻發現體內元力已經流失殆盡,同時,他發現了一道貫穿自身胸前背後的三寸刀痕!
咫尺大道,生死一瞬。
白袍的意識逐漸消散,他回想起離開聖輝族前,族內先知的勸告:“帝者此行若去,當廣結善緣,不可妄動貪念……否則,近大道,步黃泉,九死一生。”
當白袍領會此間含義之時,已經鑄下大錯,隨後身死,指尖虛納之戒重歸無主,內中寶物自動脫離,散落在白袍屍身周遭,甚是壯觀……
意識之刃憑空一斬,欲返回虛風肉身所在,撕裂時空,造成異常氣流,毀去白袍肉身,無數寶物跟隨在意識之刃後方,橫穿萬里,落入意識黑海,歸於平靜。
半日後,意識之刃中,衍生出一道不屬於虛風意識的異己意識,那是白袍帝者的帝印,在意識之刃滅殺白袍之時,帝印逆轉,最終在意識黑海中鎖定了虛風的意識,形成逆帝印。
逆帝印,為帝者身亡後,附於兇手意識之中的意識體,無法以任何手段摘除。
最終,逆帝印化作一尾金色盤龍,伏於黑海深處……
……
不知多少歲月,虛風的肉身被宇宙能量蝕盡,僅餘一道不滅的意識,繼續這趟沒有終點的旅程……
……
南山市·江流縣·非凡孤兒院·後院廣場的東南角落,一株梨樹下的兩道身影背靠著梨樹,男孩八九歲的模樣,長相平凡、毫無亮點,而女孩四五歲的模樣,體形偏胖,四肢活似蓮藕。
“趙風哥哥,你會忘了我嗎?”女孩很不安地用左手抱著右手的拳頭,小聲詢問道。
“不會的,我以後會找機會來看你的!春花,這是我們的約定,我把這個送給你,如果你想我了,就拿出來看看!”男孩從脖上摘下一條紅繩,紅繩上掛著一塊損壞嚴重的橢圓鐵片,鐵片大概有指甲蓋大小,從其中一面上可以隱約看到刮痕下有一個“趙”字,這是趙風一直隨身佩戴之物,根據院方的說法,這鐵塊在趙風九年前被送到孤兒院時,就被他攥在手中。
也因此,上任院長為趙風保留了趙姓,但這種小事隨著上任院長在三年前過世後,便逐漸被人遺忘。
“哇!謝謝趙風哥哥!”
春花接過紅繩,那橢圓鐵塊並不是什麼值錢的金銀首飾,但她卻視若珍寶,隨著視野漸漸拉遠,只能隱約看到男孩為女孩戴上紅繩的動作……
趙風從睡夢中醒來,眼角帶著淚,他被領養已經一年了,但自從養父母在兩個月前生下一對龍鳳胎後,便搬到了東北,留他一人在南山市的鄉下獨自生活。
昨天,趙風去了非凡孤兒院,卻得知春花已經被領養,只留下了一封信……
隨著晨曦透過窗戶,趙風起身擦乾眼淚,將床頭的信收起,小心翼翼地放進床頭櫃,他走出房門,繼續這平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