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這段時間我打算把你父親接到我住的地方,一來環境更好一些,二來也方便我想法子給他解毒,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我之前提出的條件一直有效,你之後若是想到什麼要求,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根生握著葛福的手,感受著他極力剋制後卻依舊無法徹底控制的輕顫,心疼不已。
他抬頭看向元心凝,突然問:“那、那我現在可以提一個要求麼?”
“當然可以!”元心凝心裡沒有來地一鬆。
說實話,她對葛福體內的毒當真是毫無頭緒,如果根生能夠接受一些物質上的補償,也會讓她心裡好受一些。
之前一直躲在季含薇身後、弓著身子大氣都不敢出的徐啟榮聽了這話也下意識挺起腰來。
他就知道,只要價碼給的足,就沒有擺不平的事兒。
只是沒想到根生這小子比他爹還會算計,二十兩銀子還填不飽他的胃口。
不過但凡能花錢解決的,就算不得什麼大事。
師徒二人雖然想法不一樣,最後的期盼卻都殊途同歸,希望根生能夠多提些要求。
根生的視線一直都在葛福身上。
看著他不住輕顫的身子,額頭滲出的細密汗珠,還有死死咬著的下唇。
根生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恨不得能以身代之,替父親來遭受這一切。
他聲音哽咽地說:“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不管最後能不能解毒,我只希望你現在能想法子幫我爹減輕一些痛苦。”
“這……”元心凝沒想到根生的要求竟然這樣“簡單”,偏偏卻又是自己力所不及的“困難”。
徐啟榮也被這個要求閃了一下,整個人怔楞地站在那邊,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他甚至想,根生是不是根本不明白自己究竟可以要求什麼?
畢竟只要二十兩銀子,葛福就可以高高興興把自己的性命賣給別人,如果根生知道自己能夠要求幾百兩甚至上千兩的銀子時,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冷靜淡定麼?
他心裡這樣想著,嘴上竟也忍不住直接說了出來。
“師兄……”季含薇忍不住睜大了眼睛看向徐啟榮。
她一直把徐啟榮當做自己榜樣,是繼師父之後最重要也是最崇拜的人。
可是現在,聽到這些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季含薇竟有種自己以前根本就沒有真正看清過這個如兄如父的師兄。
元心凝更加失望透頂,她甚至一改往日溫柔和善的脾氣,指著徐啟榮破口大罵道:“我真是白活了這麼大歲數,當年瞎了眼才收了你這麼個徒弟。
“這麼多年了,竟不知道自己教的是個狼崽子。
“你這樣的徒弟,我元心凝要不起,也不敢要,指不定哪天就有毒藥丸子下到我的飯碗裡來了。
“我如今已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你也不年輕了,鬧出來誰都臉上無光,你主動脫離師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