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衍他們聽到屋裡的動靜立馬跑了進來,看到李明韞手指顫抖地指著山匪二當家,眼神十分憤怒。
“小姐,怎麼了?”春雨忙過去扶著她。
薛衍看了眼江燦,江燦趕緊解釋:“我不知道啊,我準備走,歸辭小姐就突然叫起來。”
“那這是怎麼回事?”李同皺眉說道。
“我不知道。”江燦搖頭。
李明韞此時真的極度憤怒,偏偏這時候山匪二當家又開口挑釁:“沒錯,是我,那又怎麼樣?”
“我要殺了你!”李明韞咬著牙,看向薛衍,“是他做的,一切都是他做的!殺了他,殺了他!”
薛衍還沒弄清這山匪做了什麼,但李明韞的話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執行,所以他當即抽出劍準備對著山匪胸口刺過去。
“等等,你別衝動!”平劍保持著基本的理智,“我們還沒了解他做了什麼?萬一他做了更多的壞事呢?他死了我們什麼都不會知道了。”
薛衍不聽,依舊出手,平劍拿起劍奮力一擋,薛衍刺到了山匪的右肩,大片血跡流出來,瞬間染黑了整件衣服。
“小姐,快讓他停下!”李同對李明韞喊道,“就這樣殺人可不行,我們把他交給老爺,讓老爺來處理!”
李明韞木著臉。
她一直看著山匪,見他興奮的笑容瞬間變得猙獰痛苦,見他捂著肩膀齜牙咧嘴地叫,憤怒又變成了無奈。
是啊,她不能就這樣殺死他。他一個人做不出那樣的事,她要想辦法,讓他全部招出來!
“薛衍,停下來吧。”李明韞微微地嘆息,“他還不能死啊。”
聲音輕飄飄的,聽在人的耳朵裡多了幾分無奈。
“小姐,他到底做了什麼壞事?”春雨問道,擔憂地看著她。
什麼事能讓自家小姐那麼激動?她很好奇。
李明韞木然說道:“外……陳大人的事,是他做的。”
“什麼?”周圍人都很震驚,“是他?”
“沒錯。”李明韞說道,“大家都以為他死了,但他其實沒死,還另尋他路和別的山匪搭起了火。”
“那先前是他混進了暴民之中?”
“可以這麼說。”李明韞說道,眉頭一動,“或者,連那群暴民都是幌子,他們可能就是山匪扮的。”
“太過分了!”春雨氣得走過去踢了山匪幾腳洩憤,“你們這些壞蛋!”
“當然,那只是我的猜測。”李明韞走到門口,回過頭,“不過,是他動的手,這不會錯。我不會放過他的。”
李明韞走出了屋子。
她的腦子很亂,她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可在這山寨根本做不到,她走到馬廄去牽馬,騎上馬走出了山匪。
此時烈日正曬,林間浮散著滾滾熱氣,斑駁日影從葉縫中落下來,如一個個光圈鋪在地面。
李明韞騎著馬在林間穿行,她騎得很快,帶動著風,但吹散不住心中的燥熱。
林間的樹葉特別茂盛,遍地都是野草,野花點綴在其中,好看得很。可她無心欣賞,她只想跑,沒有目的地跑。
她想起許久未見的母親了,想起她想到外祖父一家就以淚洗面,想起她說外祖父的種種好,想起慶叔跟她講的陳府血淋淋的場面,這些事由不得她不去想,因為已經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腦海裡。
裡面都是草,可她覺得一片荒蕪,沒有什麼欣欣向榮,沒有飛鳥蟲魚,花草樹木全都枯萎,到處都潰爛不堪,讓她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