韞兒,她知道了?
就好像精心做好一件事卻被人告知不過如此,這種感覺驚慌錯亂又無奈。
“韞兒?”他嗓音發顫。
李明韞低垂著頭,唇抿得緊緊的,生怕一鬆口,什麼話都從嘴裡跑出來。
這樣的態度已讓在場所有的人明瞭。
李志淮踉蹌後退兩步,被同樣驚訝的李管家扶住。
“你們?”歐陽顯此時也趕了過來,見李明韞也在,不由得嘆氣一聲。
“該來的,遲早要來的。”他無奈說道,“進屋吧,這次真的有要緊事要談。”
李志淮唉的一聲甩袖。
他看著依然低著頭的李明韞:“韞兒,你先回去。”
還是不想讓她聽這些事,即使她已經知道。
李明韞倔強地立在一旁,不說話也不離開,就好像要這樣站到地老天荒。
她明明是打算要走的,不管薛一鑑攔不攔她,她都要走,誰也沒辦法阻礙她離開。
可雙腳像生了根似的一動不動,抬都抬不起來,她就只好站著了。
薛一鑑上前輕撫她的頭,像個慈愛的父親一般。
“不要怕。”他說道。
這感覺怎麼看怎麼怪異,李管家和薛衍都顯些驚呆。
這是同一個人嗎?怎麼態度完全不同?
李明韞抬起頭來,看著比自己高了許多的人,眼裡迷惑不解一片朦朧,如初晨時分飄起的大霧一般。
“你要和我說什麼?”她輕柔問道,聲音像空中的雲,一吹就散。
薛一鑑微微彎唇。
“你心裡不明白的,我都能告訴你。”他說道。
……
……
李明韞沉默地跟著他們進屋,心裡在想,自己什麼沒想明白。
若是前些日子,所有的事她都想不明白,也都想了解,可如今,她並不是很想知道。
知道了,與不知道,又能改變什麼呢。
她,還是成王的女兒。
成王,還是叛國之人。
這是無法改變的吧?
胳膊處,春雨用力挽著她,想給她一些安慰。
李明韞一笑,搖了搖頭。
“我沒事。”她說道。
她沒有騙人,說沒事就真的沒事。
她想,人都是這樣吧。當初哭得死去活來,過了一段日子還不是照樣釋懷。
時間才是決定事情的一切。
在別人心裡想著如何安慰她,如何勸解她,如何哄她,她自己就把自己給哄好了。
他們坐在堂前,像是要商討關乎生死的大事,表情凝重得快要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