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清楚地知道,她這時候應該主動大膽點,向傅誠深示好,討他歡心,哄著他答應他。
只是,任憑她使盡了渾身解數,他依然面無表情,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擺明了對她沒興趣。
洛希想了想,又去用手捧他的臉頰,想要親吻他。
大概是她站的位置擋住了男人的光線,他不耐煩地抬頭看她一眼,眉心輕擰,語氣也不太好。
“還不走?”
洛希難堪極了。她差一點就要放棄,落荒而逃。
可她沒有。她只是紅著臉,唇瓣蹭著他的唇角,小聲懇求他:“傅先生,求求你,幫我。”
傅誠深自己也不知道這會在氣什麼?只是她越是低聲下氣地求他,他越是生氣,恨不得把她按在浴池裡,用冷水澆她的腦袋,讓她清醒一點,明白她在說什麼,在做什麼才好。
因為心裡堵著氣,他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沒什麼語氣地說:“除了我,你也可以去求別人。蔣依依雖然不願意幫你,可蔣諾昀一定願意。他在你心裡,一直都是好好先生,你像對我這樣,卻求求他,他肯定什麼都依你。”
洛希沉默著,沒有說話。
她是可以求助於蔣諾昀的。雖說蔣家勢力遠不如傅家,可到底也是江城的名門望族,或許會動用蔣家的很多資源,或許蔣諾昀要不得不應付一些人情世故,但是,只要蔣家肯出手,這點小事,沒有辦不好的道理。
只是她下意識不想麻煩蔣諾昀。
他在國外,遠水解不了近渴。再說,她也不想因為這件事分心。國外情況複雜,她希望他能照顧好自己,能平安歸來。
這是她能夠說出口,解釋給傅誠深聽的理由。
然而,她心裡清楚得很,她在得知姑姑是被人害死的這個訊息的第一時間,就把求助於蔣諾昀的這個選項給排除了。
她不想讓蔣醫生看到她不堪的一面,就像此刻,她為了報仇,不得不整個人都掛在傅誠深身上。
這樣不堪的,爛泥一樣的她,不想讓蔣醫生看到。
所以她才會求助蔣依依。在蔣依依拒絕以後,就只剩下傅誠深這個選項。
半晌,洛希緩緩搖頭:“不好麻煩蔣醫生的。”
傅誠深嗤笑一聲,陰陽怪氣道:“不好麻煩他,倒是挺好麻煩我的。”
洛希抿著唇,被他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雖說,是他先提議的,可此刻他用這件事嘲諷她,她也沒什麼可辯解的。
即便是他先丟擲誘餌誘惑她,也改變不了她自輕自賤的事實。
傅誠深看了她一樣,目光淡淡的,卻有好似有什麼莫名的情緒一閃而過,洛希看不懂,也沒抓住,愣愣地回望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她摟著他,唇離他那麼近,兩人呼吸彼此糾纏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體溫在快速升溫。
可她除此以外,並沒有下一步的行動。
他覺得無聊了,偏了偏頭,錯開她的唇,淡淡開口:“滾。”
洛希沒有滾。
她這輩子開口求人的次數有限,一次是求傅爺爺借錢給她繳治療費,另一次,便是現在了。
她已經做到這一步了,沒有退路了。就算他看輕她,嘲笑她,她也不能退。
她此刻要是走了,那她就找不到證據了,殺害姑姑的兇手就要逍遙法外了。她餘生都會不安寧,也再沒臉去給姑姑掃墓了。否則姑姑半夜託夢問她,有沒有抓到兇手,有沒有申冤報仇,她該怎麼回答呢?
洛希忍住心口的屈辱,咬牙鼓足了勇氣,一隻手下滑,順著男人胳膊的曲線,慢慢地,堅定地,覆到了他的手背上。
男人垂下頭,目光晦澀莫名地看她。
洛希儘量不去和他視線相對,生怕看到他眼裡對自己的嫌棄,會再沒有勇氣做接下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