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擺了擺手。
這就沒必要繼續攻擊了。
雖然是敵人,但揪著對方這種親情問題開打,還是有些不地道的。
“我該怎麼辦,宮司大人。”九條裟羅眼神黯淡。
她早就有所猜測,但猜測變成真實情況,到底還是有點難扛。
八重神子毫無憐憫,“這是你需要做出來的決定,沒有人能夠代替你去承擔你應該承擔的責任。”
因為旁人也從未體驗過你享受過的待遇。
權力和責任始終並行,不曾享受過這樣的權力,自然也不必承擔這樣的責任。
空拍手錶示自己的認同,言外之意自然是我也沒有享受過稻妻的任何優待,那我也不需要承擔對稻妻的任何責任,對吧?
九條裟羅面無表情。
這是個有點艱澀的問題。
於九條裟羅個人而言,她從九條家一直都是在得到,哪怕九條孝行有培養他的長子而故意把九條裟羅給拉回稻妻城的舉動,這也只能算作是【不支援】。
九條裟羅總不能因為養父支援他的長子而不支援她繼承家業,然後就忘掉自己成長過程之中所有來自九條家的栽培。
是,她當然知道,九條孝行更多的是看中了她的潛力,希望她去為九條家的事業創造價值,這才選擇了培養她。
但這一類的事情本來就是如此的。
大家毫無血緣,培養你不是為了你的天賦和未來,那他還能是為了什麼呢?
你能因為對方的培養有看重你未來的一部分,然後就告訴自己說他的心思不單純,我不欠他?
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國家和家族之間做出選擇。
是為了稻妻而大義滅親,對九條家重拳出擊。
還是乾脆地當個鴕鳥,什麼都不去做。
這是九條裟羅需要面對的問題。
她一開始選擇了後者,然而當證據擺放在檯面上的時候,她還是毅然決然地走上了前者的道路。
空沒辦法去嘲諷了。
她的猶豫和遲疑都應該得到理解,因為這是對家族的背叛。
而她的最終選擇,這就只能夠得到尊重和認可了,哪怕她中間有過遲疑,也仍舊值得尊重。
八重神子微笑著遞出了一份證據。
她一直都有足夠的證據,偏要等待九條裟羅下定了決心方才提供,這隻狐狸的想法總是十分古怪。
等待九條裟羅消失在視野之中,空哥方才開口道:“好了,你安排的表演已經結束了。”
“我看完了,然後呢?”
這場表演意味十分濃郁的戲得到了空的尊重。
他知道八重神子想要表演出來什麼,所以他興致缺缺。
但他仍舊願意為此鼓掌,並且不會揭穿這場表演,因為他尊重舞臺上的那個演員——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是個演員就是了。
“戲劇演出通常是為了表演一種想法和態度,而不是單純的演出。”八重神子慢悠悠地說道,“我以為你已經明白了。”
“你不會是指望我看了一個人大義滅親的劇本,然後就感懷莫名,打算站出來為了稻妻的正義而拼命吧?”空的表情古怪,“你真當我是個正義使者?”
正義使者是好聽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