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擺了擺手,十分耐心地重複著很多次的舉動。
“來這裡是因為適逢其會,事實上我的目標是旅行七國,而稻妻剛好是愚人眾給我推薦的下一個地點。”
主要是須彌太簡單了。
他這邊聯絡上了須彌的大賢者,到了須彌就能夠見到草之神,這完全沒什麼難度可言。
而在稻妻這邊,愚人眾剛好提供了船隻,稻妻的鎖國令剛好進入了穩定時期。
空也擔心如果繼續停留在這裡,會不會來日的稻妻就已經完全沒辦法進行探索了。
“你也知道稻妻的鎖國令正在越發的穩定,如果我不能提早完成稻妻的旅行和探索,恐怕日後就沒有辦法再來到稻妻了。”
空的話語誠懇,然而沒有什麼說服力。
“正常人可不會為了在一個國家旅行就和愚人眾這種組織搭上關係。”九條裟羅抿了抿唇,“我也不相信,既然愚人眾把你送到了稻妻,他們就沒有需要你去做的事情。”
“那你為什麼不去打愚人眾呢?”派蒙聲討,“你跟著我們這麼久了,也見到了不少愚人眾的營地吧?你懷疑我們也懷疑愚人眾,怎麼就只是追著我們打呢?”
空揉了揉派蒙的腦袋。
這段時間的生活對於派蒙來說,只能說是非常的困苦了。
就算在蒙德旅行的早期,他們好歹能找個地方愜意地吃個飽飯,好好休整一夜。
然而在九條裟羅堅持不懈的努力之下,派蒙的生活條件已經從吃好變成了吃飽。
如果不是愚人眾的支援,就連吃飽都是個問題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些愚人眾為你們提供了不少的幫助吧?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幫助你的人的?”
九條裟羅並不直接回答。
這就是太生氣了,話都開始不過腦袋了。
派蒙是真的生氣了,她提起愚人眾的本意並不是想要愚人眾遭罪,而是一種簡單的質疑。
大家在你眼裡不都是壞人麼?怎麼捱上重拳的只有我們吶!
兄弟的困苦固然讓人關心,兄弟的發達則更讓人揪心。
但她能這麼說,旁人當然也可以從另外的角度來解讀。
“你服從的命令,應該不只是九條孝行一個人的吧。”空沉聲問詢道。
他想起了一個曾經被神裡綾華提起來的人。
在稻妻,除了鳴神,還有另外一個主導者,掌管鳴神大社的宮司八重神子。
後者實際上和三奉行並無本質上的區別,名義上是雷之神的眷屬,實際上都可以算作是仰仗雷之神的權勢而在稻妻行動。
但三奉行仰仗的是雷之神,而八重神子仰仗的是雷電影。
稱呼的不同決定了雙方的上下級。
雷電影只有一個八重神子,但在漫長的幕府統治時期,可以有無數位三奉行。所以八重神子可以一句話穩定住神裡家的席位,在很多人的眼中,她代行鳴神的意志。
“我後來想了想,神裡家的公主殿下沒道理這麼快就找上了我。”空神色平靜,“當時我是藉助愚人眾的力量來的稻妻,一般人會怎麼思考我的立場?”
九條裟羅眉頭微皺。
她就是空哥口中的一般人和一般人的思考。
“信任的交換並不平等,需要一個人率先伸出手,然後才有機會搭建溝通的基石。”
“而如果賭錯了,先出手的那個人當然也會因此而付出代價。”
“作為一個公主,她賭性太大了。”
空神色平淡,“如果你對神裡家的情況有足夠的認知,你就應該清楚,如她們這樣的人,反而是最不容易輕易下注的。”
“因為社奉行輸不起。”九條裟羅微微頷首。
她當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