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點鐘才吃飯,這也註定了,美軍今天的攻擊差不多結束了,本來天就飄著雪花,天色昏暗,現在只是四點多,天色就黑了下來。
衛三咬著嘴裡的小草看著山下的美軍說:“看來今天的戰鬥結束了。”
從美軍不斷補充過來的部隊來看,這裡包括整個長津湖戰場,差不多有美軍的兩個軍在這邊,因為他們依山而守,坦克還是沒有用武之地,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總不能以己之短攻敵之長吧,有可利用的地形為什麼不去利用呢。
其實美軍現在惱火的不行,戰鬥打的完全施展不出自己這方的優勢,步兵得不到坦克的掩護,死亡當然是巨大的,現在天色暗了下來,就更不可能向山峰上衝鋒了。
所以眾志願軍看著山下燃起的篝火堆,也鬆弛了繃緊的神經,打仗不能總是處在緊張狀態,誰也不可能長時間保持著最佳的狀態去戰鬥,都需要休息的時間,衛三也去休息了,馬有德也跟在衛三旁坐了下去。
衛三坐下後,把腿上的刺刀拔了出來,轉著刀身,用手輕拭著刀鋒說:“你知道嗎,如果跟敵人短兵相接,用刀就要靈活許多。”
馬有德也拔出了自己腰間的刺刀問道:“刀怎麼能比子彈的速度快?”
衛三笑了下把刺刀又插回了腿袋上說:“你試試現在用槍口對準我。”
馬有德的槍就在另一側的身旁豎立在牆壁上,馬有德知道這是衛三想表現什麼給自己看,所以變的認真起來,面色凝重,突然的他回身把手摸向了豎立的槍身上,然而等他回過頭時,衛三的刺刀早就停在了馬有德的脖子上面。
衛三收回了刺刀,馬有德目光中的驚訝隱去問道:“這次是我的位置不夠好,再來一次。”
馬有德和衛三同時起身,這次馬有德和衛三相對而視,槍抓在馬有德手裡,杵在地上,馬有德和衛三都停了片刻,他猛的提槍上舉,衛三的手也抓向了腿袋上的刺刀。
在馬有德槍提起來時,衛三的刀又一次到了馬有德的脖頸上。
這次馬有德服了,把槍重新放好說道:“確實速度比槍來的快!然後呢?”
衛三讓馬有德抽出了刺刀,然後教導道:“刺刀在抓握時不要握的太緊,因為那樣就不靈活,在刺入人體的時候,不要忘了轉動刀身,把傷口擴大.......”
“在用刺刀解決敵方的哨兵時,如果敵方的哨兵高過自己,你無法封住他的嘴時,也可以不用去堵他的嘴巴,從他後背,肺的位置,斜向上刺入,他也是無法發出聲音的。”
衛三在手把手的教馬有德,馬有德也聽的很專心,還不時的比劃著,衛三正教著呢,防空洞內就傳來一陣吵嚷。
馬有德轉身回望,從防空洞的一個入口進來了三個人,有一個人吸引住了馬有德的目光。
馬芳芳!
“她怎麼來了?”馬有德心裡想著,也不再畏懼馬芳芳的眼神了。
馬芳芳和同來的兩個人是分配來的衛生員,原來的衛生員自己也負了傷,傷員過多,剩下的一名衛生員忙不過來,於是就要求派幾個衛生員上來,這不,馬芳芳來了。
衛三拍了下馬有德的胳膊,說道:“你不去跟她打個招呼嗎?”
馬有德轉回了目光,又揮動了刺刀練起來說:“不用了!”
衛三對馬有德這種心死的感覺也有點不感冒,於是一撥一拉,馬有德手裡的刺刀就到了衛三的手裡,馬有德毫無招架之力,也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奪了刀去,他心裡驚訝的無以復加。
眨了眨眼,想了一下衛三剛才的動作,嘴裡下意識的問出來:“怎麼做到的?”
衛三摟住馬有德的脖子說:“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馬有德搖頭:“沒有,我認為你救了我,讓我能在戰場上活的久一些。”
衛三把頭碰在馬有德的頭上說:“兄弟,別把自己封閉起來,你要學會怎麼在戰場生存,也要學會怎麼在這裡生活,不要整天掛著臉,面對著你的戰友,我們是你的兄弟,不是敵人,你懂嗎?”
馬有德有點冰冷的心,有了一絲溶解,當衛三移開腦袋後,他沉思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說:“好!”
衛三又打了下馬有德的胳膊笑道:“去,跟你的心上人打個招呼。”
馬有德輕笑了起來,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樣子,他轉身走向了正在為傷員換藥的馬芳芳,在馬芳芳背後說道:“需要我幫忙嗎?”
馬芳芳正忙的焦頭爛額,現在回身看到了馬有德,喜悅的神色爬到了臉上說:“有德,你也在啊,來幫我把他的繃帶系一下。”
馬芳芳的樣子又讓馬有德有了活著的感覺,如果說他現在變成了冰山,那馬芳芳就是一輪暖陽,他雖然在融化,可是他卻感覺非常舒服。
衛三抱臂靠在山壁上,自語道:“還是女人能讓殺手軟掉啊,嘖嘖,剛才還一副冰冷的樣子,現在就變的嬉皮笑臉了,唉,像公子哥的樣子!”
因為敵軍的炮火差點毀了防空洞,趁著夜晚,戰士們大部分都忙著加固防空洞,他們可不想再望著頭頂產生那種絕望的感覺了,不只是把原有的防空洞加固,還繼續挖了幾個側洞,整個山洞都回蕩著叮叮噹噹砸石頭的聲音。
洞裡的人忙碌的滿頭大汗,洞外放哨的人凍的蜷縮成團,夜裡的溫度驟降,白天還好,晚上颳起的狂風吹過山頂,帶起的風雪幾乎要冷入骨髓,這裡可是山頂啊,高處不勝寒,可能這山頂上面不僅僅只有零下四十度吧?
每個在夜晚放哨的人都緊緊抱著槍,用僅有的幾件軍大衣包裹著自己,不敢讓一塊裸露的面板暴露在凜冽的寒風中,針扎般的刺痛感,會讓人打心底裡產生一種冷意。
當一名戰士頭上掛著堆積的雪花走進洞裡時,衛三接過了他遞來的軍大衣,該他值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