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1月1日下午1時,三所裡以東8公里外,在一座高度只有300米的山上,美騎一師和殘餘的新禿鷲團向著山頂的中國人民志願軍第三十八軍112師358團發起了第三次衝鋒。
與前兩次不同的是,敵軍的炮火依舊猛烈,而志願軍戰士們的子彈已經消耗過半,最嚴重的是火炮彈藥的消耗,很難想象沒了火炮的支援,志願軍戰士們該如何打退氣勢洶洶又有著無盡彈藥優勢的美軍,這種仗該怎麼打?
沒人知道結果如何,但是每個人心裡抱著必死的決心,要是敵人敢上來,那不惜與敵同歸於盡也將保衛陣地的每一寸土地。
為了節省彈藥,這次不管敵人的炸彈有多瘋狂,眾人都握緊了槍,眼神裡都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氣勢,炮彈炸下來了,不怕,敵人摸上來了,不怕,咱們就是不怕和你打近戰!
當敵人的炮火停了之後,所有人都知道,敵人已經到了戰壕外極近的位置,每個人都蹲在了戰壕中,“嘶~”上百枚手榴彈同時拉下了導火索,順著傳來大兵們聲音的方向猛丟了出去,轟然炸響後,大兵們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在戰壕外面,敵人零星的槍聲變的密集,開始盲目的射擊起來。
值得一提的是,揹著火焰噴射器的大兵這次都學乖了,前兩次的經驗教訓讓他們丟棄了那種自殺性的武器,選擇了步槍,這倒是挺明智的,要不然衛三的槍早就響了。
這時候已經顧不得自身安全了,團長張為民一聲令下,數百人從藏身的戰壕中同時站了起來,槍響成了一片,而馬有德抱著槍慌成了一團,他還沒有真正殺過人,丟手雷也只是貓腰在坑道中丟的,這會他還在說服自己。
“冷靜,冷靜,馬有德,你能行,你是個爺們!”馬有德抱著槍在給自己打氣。
馬有德一邊勸說自己,一邊擰著因恐懼而不自覺有些顫抖的手,疼痛讓馬有德感覺好了許多,站起了身匆匆的把已經上膛的子彈打了出去,子彈擊中了一個大兵的胸口,血花飛濺,那個大兵倒了下去,馬有德立刻又蹲了下來,顫聲說道:“我打中他了,他該死了吧?”
陣地後方遲遲沒有動作的迫擊炮這會才帶著哨音落了下來,又是一輪新的爆炸聲,馬有德又站起了身,打出了一槍,這次打在了一名距離自己非常近的大兵臉上,子彈強大的作用力讓那個大兵整個臉成了摔爛的番茄,一股血水混合著不知道是骨頭還是什麼的混合體幾乎要濺到馬有德的臉上,敵人已經接近了戰壕十米範圍內。
刺鼻的血腥味讓馬有德干嘔了一下,忘了去蹲身隱藏,子彈追著打向了馬有德的身體。
王連勝早就觀察到了馬有德的異常,第一次近距離殺人時的心理壓力他曾經也有過,在馬有德剛開始乾嘔時,他就飛起一腳將馬有德踹倒在地,子彈貼著馬有德的頭皮飛了過去,倒地後,馬有德馬上就吐出了一股穢物。
吐了一陣後,這才感覺好多了,向王連勝說了句:“多虧你了,王哥!”
王連勝殺紅了眼,敵人就在眼前哪有閒工夫跟馬有德聊天,大聲喊道:“死了沒有,沒死趕緊的開槍啊!”
馬有德連忙爬起身,給子彈上膛,又起身發射,此時戰壕外已經滿是大兵,不管是屍體也好,活著的也好,近兩千人全部壓向了這個不足千平的山頭,戰鬥已經到了最慘烈的階段,迫擊炮打了兩輪後就啞了火,彈藥還沒耗光,因為師長給張為民的命令是頂住兩次敵人的進攻,現在就打光了炮彈,那還拿什麼來打退美軍的第二次衝鋒。
馬有德聽到連長帶頭喊道:“全體上刺刀!”
肉搏戰在十多個美軍跳入戰壕後展開了,雪亮的刺刀帶著寒芒從馬有德的腰帶上被抽了出來,一掛一扣,刺刀卡在了三八式的前端,這時一個大兵從戰壕外跳了進來,見到馬有德的剎那,一腳把馬有德踹倒在地抬槍就想著扣動扳機,馬有德有點發懵,眼看那個沒了鋼盔黃頭髮的大兵就要將馬有德打成篩子,斜刺裡一把刺刀猛然扎穿了那個大兵的臉頰。
三八式上面使用的刺刀全長500毫米,由刀柄、刀身、護手、卡環及連線機構組成,另外還有刀鞘、掛件等輔助配備。其刀身為下單刃,兩側銑有寬血槽,刺刀護手的上端為槍口卡環,下端為向前方伸出的護手鉤。卡環內徑比槍口外徑稍大,可與刺刀座配合固定刺刀,護手鉤在拼刺時可起到鉤掛對方兵器的作用。連線機構位於刀柄末端上側,為一T形長槽,與槍管下方的刺刀座接合,槽內右側有彈簧控制的刺刀駐榫。上刺刀時與刺刀座上的缺口相配合,可將刺刀牢牢地固定在步槍上。需要卸下時,只要壓下柄尾左側的圓形按鈕使駐榫縮回,即可將刺刀向前方取下。
該式刺刀配有鐵製刀鞘,其埠部焊有一個用於加固鞘口邊緣的部件,稱為“鯉口”,刀鞘尾端的“水滴”刀膽可增加刀鞘的強度,並在刺刀訓練時減少衝擊力。當時的鬼子所使用的步槍均配備這種刺刀,在對我根據地的“掃蕩”過程中,對我國軍民造成了極大傷亡。而這種刺刀及配用的“三八大蓋”步槍也是我國軍民繳獲最多的槍械。
刺刀的整個刀身從大兵臉的一側穿過,避過了顴骨,斜向下又扎進了大兵的脖子,衛三手握刺刀橫拉,將大兵的腦袋差點整個給砍下來,大兵倒地一股血箭馬上直噴到了馬有德的臉上,大兵的整個下巴都掛在了湧出血漿的脖子上。
這恐怖的一幕讓馬有德傻了眼,可是鼻子裡充斥的血腥味讓他也發了狂,握緊了步槍就發了聲喊,從地上爬起來,找了一個目標就挺刺了過去,一個跟李順纏鬥的大兵被馬有德捅在了後腰上,馬有德像瘋了一樣,力量不減推著大兵撞到了戰壕的邊緣,大兵手裡拿的是一隻沒有裝備刺刀的步槍,美軍沒有肉搏的習慣,所以大多沒有裝備刺刀,都是用槍來戰鬥的,近戰時多使用匕首軍刀等短刃。
而也有裝備了刺刀的,正跟其他的戰士對刺了起來,一旦距離近了,槍倒是不如刀好用了,一個不小心還容易傷了自己人,所以那些大兵們並不是沒有把握的亂射,逼的急了眼,就抽出了隨身的短刃和手持長槍的志願軍戰士們進行了肉搏。
馬有德將整個刺刀的刀身都捅進了那個大兵的後腰裡,可是這並不足以致命,那大兵掙扎著想開槍,馬有德吼著:“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一隻腳踹出,壓住了大兵轉過的身體,也剛好借力將刺刀給拔了出來,又一次捅了下去,一刀,再一刀,直到在大兵身上捅出了十多個透明的窟窿,那大兵再也不會掙扎了,馬有德才放開了自己的腳,任那個大兵像爛泥一樣滑到了地上。
馬有德這會有些虛脫的感覺,剛才的一番拼殺幾乎用了他的全力,直到這時,他才感覺自己胳膊上的肌肉僵硬的要命,可是戰鬥並沒有結束,有更多的美軍越進了戰壕,或是直接越過了戰壕,藉著自己手中火力強大的武器,企圖將整個陣地佔領。
廝殺聲,慘叫聲,槍聲混雜在一起充滿了整個陣地,手腳僵硬的馬有德在下一刻還是被一名美軍的衝鋒槍打中了小腹,當時直接就倒在了地上,他並沒有傷到要害,所以還有知覺,他倒下時發現了那個傷自己的美國大兵,剛好那個大兵打光了子彈,現在就在馬有德頭頂上的戰壕上面匆忙的換子彈呢,馬有德舉起了槍,也該著那個大兵倒黴,馬有德槍裡面就剩下一顆頂上了膛的子彈,幸運的被這個大兵給吃在了肚子裡。
衛三拿起了嘎娃剛換好了彈夾的湯姆森,一個個點射像連射一樣打了出去,他在戰壕裡快速的移動著,他現在很憤怒,他親眼看見了,自己的戰友用紮成捆的集束手榴彈和敵人同歸於盡了,碎肉和鮮血炸的到處都是,還有那些撲上來的美軍還對著已經受傷的戰士輪流的掃射,本來已經死掉的戰士身上還是被打來的子彈重新打出了十多個彈孔。
慘烈的一幕讓衛三幾乎怒吼出聲,他的槍點的非常頻繁,每一槍都代表著一個大兵被打爆了腦袋,爆頭是衛三的專利了,只有打頭,敵人才不會有機會扣動扳機,任何的疏忽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那不是衛三想看到的,所以他犧牲射速也要確定命中率,他就是這麼認為的。
左手持湯姆森,右手倒提了拆卸下來的刺刀,化身提筆索命的判官,每個被衛三盯上的傢伙都逃不開一個命運,那就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