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王面面相覷,都有不解之意。範步燃首先憋不住,道:“主上,這是為何?我覺得東王所說的並沒有錯啊。”
雲皇目光濯濯,道:“是,金涼國僅憑九個王就想攻下皇城,確實是有些異想天開。如此笨拙的計策,諒那幾個老狐狸也合計不出來。除非……”
範步燃道:“除非什麼?”
雲皇道:“除非敵方派來的人,不止於九個王。”
眾王吃了一驚。範步燃道:“主上是說,在暗中還有別的敵人?”
雲皇道:“不錯。”
他說“不”字的時候,人還好端端的站在殿中,待得“錯”字出口,卻已身在大殿之外,真真如鬼魅一般,就連諸王都沒看清楚他是如何移動的。
雲皇朝遠處稍作眺望,然後微微側臉迴向殿內,神情竟是凌厲如刀,一向淡然的語氣也突然變得冷峻起來,道:“來了。”
範步燃懵然道:“什麼來了?”
剛剛問完,驀然間臉色大變。
幾乎就在同時,其他人也一起感覺到了。
在遠方某處,一股超乎尋常的氣息異軍突起。初時還只是隱隱約約,隨著它那種爆炸式地擴散,不需片刻便穿透了大氣層,如同怒海驟浪,瀰漫天地,滾滾逼近。
忽聞空中獸聲嘶吼,載著王睿的那隻飛行獸長翅亂撲,跌跌撞撞地翻騰下來,任憑王睿如何拍打喝罵,竟是蜷縮在地,其狀畏懼,再也不肯展翼起飛。
吳嘯傲駭然道:“這股氣息是怎麼回事?是我們境內有新王突破了嗎?”
說話間,那股氣息已從皇城滌盪而過。眾人修為越高的,對此的感應便越是強烈。但覺周身毛孔都似被壓迫得無法張合一般,手足為之繃直髮緊。
濯清漣神色無比凝重,道:“此氣息悠厚綿長,可不像是新突破的樣子。而且距離相當遙遠,實在太驚人了。”
範步燃道:“原來主上早已有所察覺。我等居然到現在方才發現,屬實慚愧。”
雲皇道:“這倒怪不得你們,畢竟對方的修為高出你們太多。”
範步燃道:“所以剛才那賊……那道士說的是真的了,我們確實錯怪了他。”
雲皇嗯了一聲,眼瞼微微眯起,道:“這股氣息,倒像是似曾相識啊。”
濯清漣道:“當真是金涼國的人?”
雲皇道:“錯不了,是鬱金皇。我這身內傷,就是拜他所賜。”
範步燃道:“難怪區區數人便敢直搗皇城,這是篤定了主上有傷,不是他的對手。呸,這幫孫子正面打不過,總是玩兒陰的,好生卑鄙。”
雲皇道:“但對他們來說,這的確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值得冒險。”回頭對丁峻道:“中山王,你留在皇城,與花王做好守城事宜。東王,南王,西王,隨我一同前去禦敵。”
吳嘯傲,濯清漣,範步燃齊聲應是。
丁峻道:“主上,你舊傷未愈,不宜出戰,不如讓老臣代替前往。”
雲皇擺手道:“你應付不來的,去也枉然。此事非我不可。”
王睿掛念滄海安危,也欲跟去。雲皇板起臉,斥道:“皇城關係著萬千百姓的身家性命,與滄海一人相比,孰輕孰重,難道你不明白嗎?”
王睿無法介面,只好退下。
雲皇衣袖一拂,道:“走。”身化游龍,率先掠上天空,往東邊飛去。
吳嘯傲,濯清漣,範步燃隨後跟上。四人四道流光,如閃電般劃破長空,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