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忻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飲盡,“你若是細心些便能看到剛剛有人押著齊王進城了。”
“那為何侯爺臉色不好?”
常山不怕死的又問了一句。
“天亮以後你帶人將齊王押解入京。”
丟下這麼一句凌忻直接進了裡屋倒頭睡下。
飛鴿傳書比軍報到的早,以至於第二天的朝堂一片歡呼聲,寧相耳中聽著滿朝文武各種吹捧靖國候的話,腦海裡又冒出來長公主那張臉,不自然的竟後背冒出了冷汗,莫非她真的是以前藏拙,如今竟顯露出了跟先帝媲美的手段。
自己那點小心思恐怕當時她都看穿了吧?
這麼一想他立刻站的更恭敬了些。
連日來,朝堂上一片死氣沉沉,東亭伯飛鴿傳來的軍報可以說是一掃之前的陰霾了。
太后這幾日平添的皺紋也一下舒展開來。
“如今齊王被俘,山東的齊王封地還需要有人去走一遭,眾位覺得誰合適呢?”
立刻有人跳出來了:“太后,齊王謀逆乃是大罪,臣以為派刑部的人走一遭最為合適,一來將齊王家眷押解入京,而來抄沒齊王家產。”
將齊王家眷押解入京可是個不討好的差事,畢竟京中勳貴誰家不是沾親帶故的,各大家族之間聯姻屢見不鮮。
可自從秋蟬交代的名單上那幾位淑太妃一手栽培的人暴斃之後此刻跟謀逆的齊王府劃開界限就顯得很重要了。
可抄沒家產這可是個肥差啊。
“臣以為應當刑部和戶部各派一人前去最為合適,各司其職方不會混亂。”
整個朝堂上最為清廉公正的田御史站了出來。
太后看向了一直不做聲的寧相。
“寧相以為呢?”
寧相抬頭對上太后的眼神,腦子裡又冒出來護國長公主那綿裡藏針的笑來,心裡已經打好的小算盤立刻被拋至一邊。
“臣以為田御史所言有理。”
“寧相當真是我等楷模,我若是沒記錯的話,齊王妃便是寧相的堂妹。”
“當初齊王謀反,寧相還一心想要派人前去和談呢。”
寧相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眾人紛紛攻訐他,畢竟齊王府後院可沒少是殿下諸位的親人之類的。
“夠了,朝堂喧鬧,諸位還覺得不夠丟臉?”
太后怒吼一聲,朝堂頓時歸於平靜。
“寧相為國鞠躬盡瘁,齊王妃雖是寧相的堂妹,可哀家相信寧相的人品,先帝臨終前,將皇上託付給了寧相,為表公正,不如請寧相也跟著跑一趟吧。”
寧相抬頭對上太后那萬分信任的臉,除了磕頭謝恩半點其他的念頭都沒有。
韓蕊站在金鑾殿側邊的柱子後面將眾臣的話都聽進了耳裡,再看寧相那誠惶誠恐的模樣,心裡對太后也著實佩服起來。
在這個男權至上的時代,一個女人家,還是個寡婦想要掌權難上加難,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武則天,可太后坐得很好,她不動聲色間便將眾人的小心思都看在了眼裡,然後加以平衡利用。
她放心的回了初蕊宮去睡大覺,反正結果很好。
胭脂見她心情極好的哼著曲兒忍不住道:“公主,回去之後還是乖乖的把藥喝了吧,否則太后要擔心了。”
想到那又苦又澀的藥汁,她頓時連隔夜吃進去的東西都要吐出來了。
“吃,我一定吃。”
她在前面跑得飛快。
回了初蕊宮,胭脂親自去端了藥進來站在一邊不走,一副非要看她喝下去的模樣。
“好了,我一定吃,只是這還冒著氣呢,燙,不如你去給我拿幾碟子糖漬梅子過來。”
胭脂沒好氣撇嘴:“公主放心,奴婢已經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