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猝不及防,被扇倒在地上。劉丞相勃然大怒:“大早上的,你發什麼瘋?”
“我發什麼瘋?”劉夫人指著香雪道,“你要討小我不攔著,可為什麼偏偏是我房中的丫鬟?難道普天之下就沒有好丫頭了嗎?偏生我房中的丫鬟是香的?”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劉丞相指著劉夫人的鼻子,“明明是你昨晚親口說把她給我的,怎麼一早起來就變了卦了?”
“我親口說的?那是不可能的!”劉夫人拒不認賬,“我身邊統共沒幾個丫鬟,更不可能交出香雪!”她轉過頭來,惡狠狠地指著香雪的鼻子道:“是你,是你這個賤婢勾引了老爺!”
劉丞相氣得七竅生煙:“劉張氏!你還講不講點道理?你說出去的話難道還要收回來嗎?”
“話不能收回來,但這個丫鬟我要收回來!”劉夫人指著身後的兩個老嬤嬤,“把她帶走!”
“我看誰敢!”
劉丞相氣得滿臉通紅,好像憤怒的鬥雞。周圍的僕人噤若寒蟬,兩個嬤嬤叉著手,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香雪捂著通紅的臉頰嗚嗚的哭泣:“老爺,不關夫人的事,是奴婢不好,惹夫人生氣了。”
劉丞相看著香雪委屈的模樣,又是憐惜又是心疼:“別怕,有我在這呢,我為你做主。”
劉夫人見沒人敢動手,她便惡狠狠地撲上去,想把香雪拽走。哪知道這時,劉丞相突然擋在前面,狠狠地給了劉夫人兩個大耳瓜子。
“反了天了你!”
劉夫人一愣,隨即眼淚就流了下來:“老爺!你我夫妻二十二年,你沒動過我一根頭髮。今日你竟然為了這個賤婢打我?”
劉丞相怒道:“她已經是雪姨娘了,你再敢叫他賤婢試試?”
劉夫人亦怒道:“劉懷仁,你別欺人太甚!當年若不是我母家提攜你,你有當上丞相的命?現在看我母家勢頹,你就敢如此欺負我!”
劉丞相一時語塞,但隨即大怒道:“那又如何?是,我是受過你母家提攜,但那不代表你事事都可以蠻不講理!”
劉夫人嚎啕大哭起來:“劉懷仁你個沒良心的!我真是瞎了眼了,嫁了你這個黑心東西!”
劉丞相一把扶起香雪,他冷冷地說:“你要是覺得委屈,我可以給你一紙休書回母家。這些年若不是你,我劉府豈能只有劉玉炎一根獨苗?劉張氏,對你,我可謂仁至義盡。你做的事別打量我不知道,我只是不說罷了。若你非要撕破這張臉皮,新賬舊賬,我倒也想和你理論理論。”
劉夫人嚇得倒吸一口涼氣,她當即止住了哭聲:“老爺......”
“你好自為之吧!”
劉丞相扶起香雪離開了,劉夫人呆在地上,差點暈了過去。
蕭清竹一邊玩著手串,一邊聽香雪——雪姨娘將事情的經過講完。聽罷,她笑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劉張氏應該不會拿你怎麼樣了。”
雪姨娘笑道:“這事兒還得多謝四小姐。”
蕭清竹盯著廊外紛飛的雪花出神,末了,她笑道:“前程是你自己掙得,我只是給你指了條路罷了。”
雪姨娘點了點頭:“雖說如此,但我依舊感謝小姐指點。劉張氏現在已經失了勢,四小姐,您看......”
蕭清竹面無波瀾,她說道:“雪姨娘,胃口不要太大。張家雖說不及當年,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然,劉張氏在劉府為非作歹這麼多年,丞相為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小姐是不打算幫我了?”
蕭清竹不置可否。雪姨娘笑道:“小姐,也別太早下結論。劉府一向對你不懷好意,就算你能耐再大,單槍匹馬又能撐到幾時?或許有一天,你還會需要我的幫襯。”
說完,雪姨娘抱著手爐離開了長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