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櫻和雪梨二人僵持不下之時,一道金光從二人腳下飛速掠過,直衝雲霄。
“你們兩個小女娃速速離去,切記不要插手!”
金光之中落下一道熟悉的聲音。
蘇櫻和雪梨先是互看一眼,然後都愣了愣,緊接著同時點了點頭,最後朝著戰場邊緣急速退去,越退越遠,直到和站在金冠小區鑫座樓頂的劉默成功匯合,三人已經不再置身於戰場之中,他們都清楚這次的敵人實在是太強大了,這次的行動根本不是自己能夠參與的,即使殞命也無法消滅對方,估計得那次參加萬人會議的所有屠神者都來到此處,才有可能完成這次任務,而且不可能是圓滿地完成。
這是屬於神之間的戰鬥。
鬥戰勝佛所化的那道金光隨著與金身如來之間的距離愈來愈近而變得愈來愈大,直到最後居然成為了一副體型與金身如來不相上下,氣勢與金身如來旗鼓相當的同樣金色身軀。
天地變色,風起雲湧,地面一陣陣暴風颳起,天上一塊塊雲層再度匯聚而來,渲染著各種顏色,兩尊百丈金身就如同巍峨山嶽一般雲霧飄渺,難覓真容。
祥瑞雲彩之中,鬥戰勝佛披掛一件單肩袈裟,緩緩落坐於一張憑空出現的金色蓮臺之上,他先是朝著地面揮下一團金粉,將J市所有居民都護在一粒粒金粉所化的金色光罩之中,然後雙手合十作合掌印,平靜看向對面那尊地位超然的佛祖。
兩尊分別位於東西兩方的百丈金身遙遙對立,莊嚴氣勢不相上下。
“許久不見啊,如來老兒!”鬥戰勝佛雖然嘴上說著許久不見,但是語氣之中絲毫沒有遇到故人的那種欣喜,相反只有著濃濃的憎意與怨恨,而且期間咬牙切齒,吱吱作響。許多年前便是對面這尊佛祖領頭,造成了那場所謂消除“異類”的禍端,親身經歷那一戰並且與其對抗的鬥戰勝佛見證了陣營雙方無數的佛家金身羅漢和道教通天神明紛紛隕落,就如同漫天飄零的鵝毛大雪一般,死了個白茫茫一片真乾淨,降龍羅漢,淨壇使者,灌口二郎,托塔天王···昔日好友兄弟毫無例外盡數死絕,至此鬥戰勝佛便隱姓埋名,做那逍遙散仙,最後才有了被穆念慈的母親救下的事情,而且當初率領追殺自己的那位,同樣是眼前這尊寶相莊嚴,高高在上的佛祖。
“你這潑猴依舊如此頑劣不堪。”對於鬥戰勝佛的大不敬稱謂,金身如來只是淡淡說道,但是每一個字似乎都如同天地之間的一座堅不可摧的牢籠一般,一層層壓制得鬥戰勝佛身上的金光愈來愈淡。
“本座親臨,你這廝還不速速束手就擒?”金身如來右手的禪定印化為說法印,以拇指與食指相捻,其餘各指自然舒散。
遙遙看去,似乎是作說法印的金身如來在講解佛法,而作合十印的鬥戰勝佛在虔誠聆聽。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極遠處的,站在金冠小區樓頂的劉默眾人都被鬥戰勝佛施下的金光護罩所包裹,所以感受到一股發自內心的安全感,但是當他們看到天空漂浮的那兩尊百丈金身之後,三人的神色之間都有著無法掩飾的擔憂,蘇櫻更是有想要幫援的衝動,但是想到穆空的叮囑話語,最後還是作罷。
“穆空有點不妙啊。”劉默呢喃道,握著盤龍黑棍的右手手掌變得通紅。
鬥戰勝佛輕呸一聲,然後乾脆雙手做禪定印,不讓對方壞了自己的佛法佛心,“你不再是從前那個佛祖,眾生皆苦,皆當死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地位超然,潛心鑽研佛法的堂堂佛祖,鑽研到最後竟然悟出了這種鬼道理!真是可笑至極!你這般思想,與魔何異?”
看來當初行者雖已成了佛,可如今佛祖卻也入了魔。
金身如來神色平靜,沒有任何動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當然不外乎佛外同樣有佛,某位的佛法比本座高,佛力比本座強,經過某位的點撥,本座才通曉這世間真理,佛法有‘輪迴’一說,但是善依舊是善,惡依舊是惡,善終會淪為完整的惡,但是惡卻不會成為足夠多的善,由此可見輪迴並不能結束世間疾苦,只能徹底消亡才能解救眾生,你這潑猴是不會明白的,放棄掙扎吧。”
“死亡即是救贖。”
“哈哈哈哈!”鬥戰勝佛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佛祖啊佛祖,你聽聽方才自己所說的東西,像是佛家正派會說出口的話嗎?真是荒唐可笑,愚蠢至極!你從前所謂的慈悲為懷去了哪裡?你所謂的普度眾生又去了哪裡?!難道以前都是在放屁不成嗎!”
“你可知曉諾亞方舟的故事?”
“狗屁的諾亞方舟,外國救世主的那一套你也照搬過來?你可知什麼叫做水土不服?難道你的佛道佛心都被狗吃了不成?!”
“如今世人的諸端惡行只有效仿如此。”
“你真是昏了頭,既然如此,我便一棒砸了你的破爛方舟!”
金身如來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不再闡述自己獲得的“真理”,反而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你這潑猴真是冥頑不靈。”
“總好過你執迷不悟!”鬥戰勝佛神色憤怒,也不再打算勸對方什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畢竟對方本就是佛,而且這還是對方的道理,只不過現在看來這已經成了從前佛祖的道理,現在的佛祖就是這世間最大的魔。
在金身如來和鬥戰勝佛進行“論禪”的時候,二人的身後都顯現了一尊高達萬丈的金身,同樣遙遙對立,地上凡人的身形連一片小拇指的指甲蓋大小都沒有,讓劉默光是看了都倒吸一口涼氣,覺得有些心肌梗塞。
法天象地者,行其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