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對她的身份沒有多驚訝,其實只要仔細觀察,不難發現,她的眉眼跟朝陽公主有幾分相似。
只是她如今改變了髮型,在妝容上做了偽裝,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的變故和連日的奔波,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身上的鋒芒和驕傲也黯淡下去了不少,是以在夜晚的燈光下,她一開始竟沒有認出她來。
陳歌嘴角噙著一抹微冷的笑意,慢慢挪動自己的手,跟魏遠十指相扣。
她嘴裡一直怨怪的是魏遠,真正想殺的卻是她。
她不想再跟她廢話了,她這回過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就讓她洗耳恭聽罷。
察覺到陳歌的小動作,魏遠不由得看了她一眼,眉眼微柔,低聲道:“可是累了?等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就帶你回去。”
陳歌看著現在依然讓她覺得有些不真實的男人,眼眸一彎,點了點頭,“好。”
朝陽公主早在見到陳歌跟魏遠十指相扣時,就又酸又澀,又見他們似乎完全沒把她當一回事,竟毫無羞恥之心地在那裡卿卿我我,只覺得心裡酸得都要擰成一團了,咬牙道:“魏遠!你這逆賊會遭到報應的!
你口口聲聲說出兵是為了大楚的百姓,可是一個巴掌拍不響,你敢說,現在大楚的戰亂你就一點責任也沒有嗎!
你就是個小人!就是個偽君子!”
魏遠的臉色冷凝了下來,黑眸裡掠過一抹厭惡,瞥了她一眼,聲音中的戾氣滿得彷彿就要溢位來了,“既然公主這般討厭我,我也不礙你的眼了,呂聞,把她帶下去,投進大牢。”
若不是要給宋國公幾分面子,且他不想再讓歌兒看到自己血腥殘暴的一面,他是真的恨不得就在這裡把這女人殺了。
陳歌這才發現,呂聞也跟來了,只是方才她滿心滿眼都是魏遠,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呂聞立刻應了一聲,朝陳歌親厚地笑了笑,一揚手,他身後的兵士便快速上前,拽著朝陽公主的胳膊,毫不憐香惜玉地把她拉了起來。
朝陽公主見魏遠竟然真的要處置她,滿臉不敢置信,不停掙扎卻掙扎不開制著她的兵士,忍不住有些絕望地大喝,“魏遠,你知道我來慶州是為了什麼嗎?你竟敢這樣對我!
我是為了讓你贖罪才過來的!否則,你這輩子都別想擺脫亂臣賊子的稱號!
你看到大楚因你變成現在這樣,晚上睡覺的時候心安嗎?你對得起魏家的列祖列宗,對得起生你養你的父母嗎!”
魏遠的眼神一厲,全身的肌肉緊繃了起來,察覺到男人握著自己的手一下子收緊,陳歌眉頭微蹙,悄悄地靠近了他一些,想用自己身體的溫度溫暖他,心裡卻冷冷一笑。
這朝陽公主,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魏遠的父母,就是被她的好父皇連同謝興一起害死的!造就了魏遠悲慘過去的人,也是他們!
她可知道,魏遠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沒讓自己的私慾凌駕於百姓和捨命追隨他的人之上?否則當初知曉了當年的真相,他大可以直接出兵往潯陽進攻。
在潯陽跟謝興對峙時,他也大可以直接一刀把那老混蛋砍了!
她現在,卻拿魏遠的父母跟他說事?她憑什麼?
然而,朝陽公主顯然不是個會察言觀色的,還越說越精神了,一雙眼眸散發出異樣的光芒,滿懷期待地看著魏遠,彷彿這樣說,就能擺脫自己身為階下囚的狼狽和羞恥一般。
“對,本公主就是為救贖你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