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笑著點了點頭,跟著他們走了進去。
許是為了照顧她,楊威和呂氏走得很慢,邊走邊給陳歌介紹楊家的佈局和景緻。
往裡走了一段路,陳歌開始隱約聽到後院傳來的絲竹之聲和人聲。
呂氏笑著道:“我家老太君不喜歡狹窄封閉的地方,妾身就把壽宴搬到院子裡了,剛好院子裡的花都開了,吹著春風,聞著沁人的花香,倒是真的比在房間裡心曠神怡呢……
咦?朱娘子,你怎的在這裡?”
呂氏話頭忽地一頓,有些訝異地看向站在前方遊廊處一個身著粉色衣裙的女子。
女子梳著一頭可愛嬌俏的百合髻,身上珠翠環繞,環佩叮噹,手裡似乎有些緊張地攥著一條淺綠色手帕,一張白淨的小臉滿懷期待地看著他們的方向。
不是前一段時間巴巴地跟著陳歌去了城外,又被嚇了回去的朱二孃是誰?
今天精心打扮後的她比平日裡更顯出了幾分光鮮靈動來,聽到呂氏的問話,她連忙上前,朝他們行了個禮,“見過燕侯夫人,楊伯母和楊伯父。
兒先前在夫人面前失了禮數,一直想找機會跟夫人賠個不是。
聽聞夫人來了,便忍不住走到這裡等著見夫人一面,就怕夫人入席後,兒便是想單獨跟夫人說一句話都沒機會。”
呂氏和楊威都有些懵懂,顯然沒想到朱二孃跟陳歌還有交集。
陳歌眸色微淡地看著她,笑笑道:“不過是小事,當初你要隨我到城外給流民看診,我便提醒過你,看診的過程可能會見到各種血腥恐怖的畫面,沒學過醫的人難免會被嚇到。
我還擔心你突然回去了,會不會受到什麼刺激,還想遣人去朱府問上一句,沒想到後面忙起來就忘了。”
呂氏聽到陳歌的話,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燕侯勇猛蓋世,乃是當世的豪傑,對自己這唯一的夫人又是如此重視疼寵,自然會讓不少閨閣女子心嚮往之。
如今,燕侯夫人又懷有身孕,她們難免會起一些小心思了。
雖然這種事不少見,然而為人妻子的,又怎麼可能樂意見到別人覬覦自己的夫君,還覬覦到自己面前來了。
燕侯夫人向來不出席這類宴席,今天特意來他們老太君的壽宴,是給他們楊家面子,她又怎麼能讓燕侯夫人在他們楊家受到委屈?
呂氏眼裡掠過一抹譏諷,不動聲色地走上前,隔開了朱二孃和陳歌,笑著道:“原來如此,你這孩子也算有心,夫人向來心胸寬廣,自是不會將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已經很晚了,若不然我們先入席罷。”
朱二孃沒想到陳歌會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複述了一遍,不禁臉上有些燒紅。
那天自己跑得那麼狼狽,實在是很不像樣子,她還想說在夫人面前好好表現一下呢。
她原本都不好意思再出現在夫人面前了,只是想到那個英雄一般的男人,她終是心癢難耐。
那男人,是天底下,最接近她以前在書上看過的那些讓人敬仰的英雄豪傑的人吧。
聽到呂氏的話,她不禁有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呂氏一愣,倒是有些好笑了,她這是以為她在給她解圍不成?
也不知道朱家是怎麼教自己家的女孩兒的,竟教出這麼一個不通人情事故、滿腦子都是小女兒心思的娘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