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一聽,忍不住緊張道:“主公!”
雖說目前來看,牛痘種植的法子沒發生什麼恐怖的後果,但看起來也不是完全安全的。
畢竟剛剛才有一個士卒因此去世了啊!
主公這樣說,可是要給自己也種上牛痘?這還是不妥!至少……至少得再看看種了牛痘的人是否真的不會患上天花再說!
“我決心已定。”魏遠沉沉地看了他們一眼,拉著陳歌就往主座走。
陳歌有些怔然,反應過來後,立刻轉頭朝藍衣道:“去把我營帳裡的酒精拿過來,然後燒一盆熱水過來。”
不管早種晚種,都是要種的。
病毒可不會因為你是天朝貴胄就放過你,中國歷史上好幾個皇帝便是死於天花。
可是,至少給魏遠種的牛痘,她想親自來。
藍衣連忙應了聲是,就轉身走了出去。
呂聞和蕭長風憂心忡忡地對看了一眼,但看主公那不容置喙的態度,一時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
只是,到底不放心,等東西都拿過來後,呂聞忍不住道:“主公,還是先讓屬下……”
“我說了,我決心已定!”魏遠顯然心情不好,抬眸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低喝道。
呂聞心頭微顫,頓時不敢出聲了。
陳歌看了魏遠一眼,垂眸把匕首放在熱水裡燙了一會兒,再拿起來用酒精仔仔細細擦拭了一遍,道:“君侯,你想種在哪隻手上,我建議種在不常用的左手上……”
陳歌話音未落,魏遠便利落地挽起了左邊的袖子,露出了精壯結實的左手臂。
陳歌拿起乾淨的紗布,倒了點酒精上去,輕輕地在他上手臂的一小塊面板上擦拭了一遍,再拿起另一塊乾淨的紗布,用熱水浸透了,把那上面的酒精擦去。
一般種牛痘前,都會要求那人先沐浴,以洗刷掉身上不乾淨的東西。
但如今,她是不可能叫魏遠先去沐浴了,只能用酒精消毒。
只是消毒完後,要先把酒精擦掉才能種牛痘,否則殘留的酒精只會把痘漿中的天花病毒也一併殺死。
魏遠一眨不眨地看著神情認真的女子,只覺得她那小扇子似的眼睫毛撲扇撲扇的,彷彿就撲扇在他心上,微酥微麻,不由得便聲音低啞道:“我可是你第一個親自種牛痘的人?”
陳歌微愣,眼睛看向他,搖了搖頭道:“不是。”
魏遠的臉色頓時便沉了下來,眉眼間似乎縈繞著一絲陰鬱。
陳歌忍不住失笑,這種事都能不開心?真的就像個孩子一樣。
忍不住眉眼一彎,帶了些許俏皮道:“除了君侯,我還跟自己種過牛痘,所以,君侯是第二個。”
魏遠微微一愣,看著面前笑若春花的女子,喉結忍不住微微滾動,頭一回覺得,竟然有人連笑都那般動人心魄,彷彿深夜裡的花開。
陳歌沒發現魏遠的異樣,說完後便垂眸,繼續給他仔細地擦拭那一小片面板,笑著道:“其實,我很開心君侯能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