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枯聽得微微點頭,臉上神色不露,哼了聲,道:“還好還好,只是搶了我一回,我這臉還沒算丟到老家去。”
那侍者姑娘聽了,只能尷尬地笑了笑,不知該如何回話,好在這時那位引了葉枯上樓地青衣小廝正好替葉枯辦完了那邊的事趕了過來,問明瞭情況,這人倒也機靈,當即道:“這樣,待會兒我去問一下管事,給您打個八折,以做賠禮,客官您看如何?”
葉枯自是樂意得很,這一下手頭就能寬裕不少,道:“這還差不多。”又轉向那侍者姑娘說道:“看看你這位哥哥,多會來事。”
侍者姑娘許是覺得葉枯說得有理,只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去,青衣小廝笑道:“不知客官您還有什麼需要?一應都是八折。”
葉枯說了一樣靈丹的名字,那青衣小廝一愣,卻是沒有聽過這一味靈丹,但又怕駁了客人的面子不好直說。
片刻後,那侍者姑娘幽幽地來了一句:“公子剛才說的可是七寒食元丹?”隨後又把這味丹藥的品性、樣貌、功效一一說了。
前後兩世,中間不知隔了多少歲月自然不可能是一成不變,葉枯聽她娓娓而述,想必七寒食元丹該是與自己所想的丹藥差不離了。
這一枚七寒食靈丹便要五百塊靈石,多虧了這青衣小廝許下的八折,不然葉枯還走不出丁記的大門去,把靈藥靈丹一一裝進布囊收好,葉枯出了丁記,一連問了許多家商鋪,竟是都沒有翦水靈草出售,要麼是沒有貨,要麼就是已經售出,不能再賣給葉枯了。
“這古夏國也真是奇怪,軍中竟然還要自己派人出來向當地的商會世家採辦藥材,難不成真是妖族有所異動,如今的局勢已是劍拔弩張了不成?”
葉枯雖然心中抱怨了幾句,但他也不是全然不識大體之人,只無奈偏偏荀梅那傷勢非要這一味靈藥不可,他在這條街上徘徊了許久,卻始終不見那位喬裝打扮的軍人出來。
又等了一陣,仍是不見那人從丁記行出,葉枯暗覺不對,仔細回想了一下,自他出來後便一直留意著那邊的情況,不可能遺漏了任何一個人才是,看那軍人火急火燎地樣子,也不像是會在裡面悠閒喝茶坐上半天的人。
“難道他這麼擔心被人發覺,從丁記出來時又改了一副模樣,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葉枯越想越覺得有理,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若是沒有翦水靈草,用別的幾種靈藥代替也不是不行,可這替代品皆是難尋之物,這一連幾家店鋪中莫說有售,一些夥計便是連這幾種靈草的名字都不曾聽說過,這卻讓他一時半會兒上哪裡去找?
“誒誒誒,你們什麼態度,怎麼還動手啊?誒喲,我這腰!”
正當葉枯苦惱時,卻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被人推搡著出了丁記的大門,定睛一看,那人被推翻,胖胖的身子撐在地上,不是那胖道士又是誰?
“什麼什麼態度,買了東西付不起靈石想賴賬,你還有理了?”丁記商鋪裡有人指著地上的胖道士罵道。
修士與凡人在愛看熱鬧這一點上沒什麼區別,只是修士的眼力要好些,不用湊的太近便可看的一清二楚,聽得明明白白,當下就矛頭一轉,紛紛面露鄙夷。
那胖道士手掌登時在地上一拍,竄了起來,道:“你怎麼知道我是想賴賬?跟你說了,我身上一時沒那麼多靈石,我回去拿了靈石,明天就過來還給你。”
注意這邊的人自然又是噓聲一片,葉枯這才見得,那胖道士一身舊道袍滿是褶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想來已是遭了一頓毒打,可嘴上卻怎麼也不服輸。
丁記中走出一個儒雅的青年,不去理會胖道士的狡辯,向著街上正看熱鬧的行人一拱手,朗聲道:“諸位。”
他這一聲,倒是把所有人的的目光都引了過去,葉枯也順勢抬頭。
“這不是丁家的大少爺麼,聽說丁老爺子已經將丁記交給他打理,看來此言非虛啊。”
“年少有為啊,可惜就是先天差了些,沒能拜入古靈。”
“沒拜入古靈也不一定是壞事。”
“今天不是我丁記店大欺客,而是有人想不花靈石就把東西拿走。生意上門,我丁記絕對歡迎,可這樣胡攪蠻纏的敗類上門,哼,我丁記也不是好欺負的。”丁家大少爺義正言辭地說道,聽得不少人都是暗暗點頭。
“這位道兄,請吧,再有下次,絕不容情。”說完衣袖一拂,折身而回。
許是也被那股正直的儒將風範震懾住了,胖道士這一回沒有再做狡辯,“灰溜溜”地就走了。
葉枯看著那胖胖的身形,沉吟片刻之後,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