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晟雷霆一怒,空氣中散發著濃濃的硝煙味,只需誰不小心透點火星,就會在頃刻間爆發!
在場太醫頭一個垂的比一個低,肩頭不可抑制的發顫,誰也不敢大喘一個氣。
本來以為楚王身強體健,這輩子都不會跟這楚閻羅有交集,奈何楚王府出了個王妃……
真真是苦煞人也!
其中一個年長的太醫醞釀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道,“王爺莫急,王妃雖然脈象微弱,但卻平穩,許是心病突發引起的絞痛,痛過之後,便沒事了。”
楚朝晟沉默了許久,場中太醫仍舊不敢輕舉妄動。
半晌之後,聽得方才那道雷霆震怒的嗓音恢復了正常。
“急?本王何時急了?”
眾人心裡齊聲暗道,佛祖護佑,楚閻羅恢復理智了。
“哼,都退下,今日之事不許外傳。”
不許外傳的,當然是他進門之後怒氣衝衝的模樣,而非王妃病重的訊息。
一行人連忙起身撤退,看著一個比一個年老,實則腿腳健步如飛,一個跑的比一個快。
房內瞬間安靜,沉悶的氣息一掃而空,外面冷風夾雜著雨點從門內湧入。
楚朝晟三兩步上前將門關上,而後轉身重新走向床榻。
床上的女子雙眉緊蹙,面色蒼白如霜雪,墨黑的髮絲黏連在臉頰兩側,顯得她臉越小了。
她身上溼噠噠的衣著還未換去,追月那丫頭還不知在何處,糾結了一會兒,楚朝晟起了身,在衣櫃裡翻找一番,尋了乾淨的裡衣出來,著手給秦晚瑟換衣。
第一次見面,他便看過她的身子,當時未覺不妥,心裡沒有絲毫波瀾,也絲毫沒有理虧,但眼下她成了他的王妃,心裡卻彆扭了起來。
像是即將要偷吃什麼東西,生怕被人發覺,有些心虛。
看著那蒼白小臉,兩條濃眉擰著,耳畔不知為何響起了左陽煦的話來。
“你與她之間,只是一場交易而已。”
她並非他妃。
心頭千絲萬縷,被左陽煦一句話再次挑亂,手指一彈,燈燭盡滅,房內陷入一片昏暗。
窗外雨聲不絕,他摸著黑褪去了貼在她身上的衣衫,輕手輕腳的將乾淨的衣服換上。
咔嚓——
一道銀光閃過,剎那間,他看到了此刻的她。
靜靜的躺在床上,雙目微閉,唇角有血色凝結成痂。
身上不著寸縷,肌膚如若凝脂,身形凹凸有致。
墨髮三千鋪散在腦後,像是一尊聖潔的神像,美的令人窒息。
楚朝晟拿著衣服的手驀的一緊,脖頸上顯出一條粗筋,喉結艱難的上下一滾,身子久違的感覺到一股火熱,由下而上,幾乎要傾佔他的理智。
光線在一瞬間轉為黑暗,將他丟盔棄甲的模樣完美掩蓋。
他不敢再怠慢,慌忙將衣服給秦晚瑟穿好,而後大步出門,就著那傾盆大雨一淋,等滾燙的身子熱度退去,才重新回到房中。
秦晚瑟呼吸微弱卻平穩,他坐在床榻邊,給她掖了掖被角。
伸手入懷,摸出一個鼻菸壺,湊在鼻尖嗅嗅。
這鼻菸壺,是他心緒煩亂的時候才會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