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路青年剛要舉手抽打哭嚷的男孩兒,就被少年死死的捏住了手腕,半點動彈不得,莊俞則是瞥了一眼邋遢漢子,這才退後沒有言語。
“別哭,我看看……”莊俞放下了揹簍,細心檢查一翻,才發現婦人多日未進食,是那餓暈了,少年取來腰間的水袋,趕忙餵了些,婦人這才好了許多,面色好了些,但還是周身乏力。
小姑娘也從揹簍裡跳了出來,個頭比哭泣的男孩兒高了一點點,學著莊俞模樣,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別哭了哈,我給你好吃的。”說著,從揹簍裡拿出還剩些的桂花糕,遞給了小男孩兒,還沒等起其接過去,旁邊就湧來黑壓壓一片人,圍了水洩不通,好似馬蜂窩,就連莊俞的揹簍都被翻了個底朝天,帶的小鍋都扣在了地上。
小姑娘就有些害怕,看著周圍黑壓壓的人,就往莊俞身邊靠近幾分,又同如今停了哭泣的小男孩言語,“沒有了哈,被搶光了。”周圍的乞丐沒有散開,反而眼神希冀望著少年。
莊俞起了身,同剛才領路的說道,“這附近可有無些吃飯的地兒?”
“有的,有的,這邊。”領路的青年趕忙應到。
“你把她扶上,我給你一吊錢。”莊俞指了指婦人,從地上重新弄好揹簍,抱起小姑娘,畢竟人多眼雜,得注意些。
沒走多遠,前面就有個麵攤,是那最便宜的陽春麵,當然也算不得便宜,得五個銅錢。對這些乞丐來說可是好的。
“店家,可還有陽春麵?多賣我些。”莊俞上前問道正在生火。
店家回過身,趕忙相迎,“有的,客人幾碗?”完全忽視了少年身後的百十有餘的乞丐。
莊俞指了指身後的,店家一愣,有些不相信,“少俠,是在同我玩笑?我這小本生意,一大家勉強吃飯,可做不得善人……”
“店家,我付錢,你做吧,管夠就行。”
店家還是不信,畢竟面前這少年也顯不出富貴氣兒,離達官顯貴差的很遠,直道少年抓著一把碎銀子放在桌上,店家趕忙收了起來,喊了婆姨,忙活起來,人太多,反而來不及。
“放心,不夠我補上……”少年又補充一句,店家應了一句,抹了抹汗,大火煮著陽春麵。
一時間,原本漆黑的夜人影綽綽,熱火滔天,火把通明,不少其他攤販也湊了過來,倒是快上不少。但人一多,渾水摸魚的人就多了起來,免費的好處誰不願得,何況能白吃上一碗陽春麵,雖說算不得高大,但住在周槐的而言,也不是人人都能在外吃上一口。
“這可如何是好。”少年小聲嘀咕著,站在一邊,揹簍裡的小姑娘探出腦袋,看著一片捱餓的人,也是發呆,餓肚子的模樣她很清楚。
“小哥,時間不早了,沒得多餘的面了,你看……”店家有些為難,第一回如此手忙腳亂,居然是給一群吃不起飯的乞丐,賺了不少錢,連自己都有些不信。
莊俞補上了差的錢,整整花了十一兩碎銀,很是心疼,江湖還未走遠,銀子還花了不少。
少年不曉得該給身後的窮人,說些什麼,嘆了口氣,“散了吧,店家沒面了,晚上先將就將就……”,又找到那個帶路的青年,去往客棧。
也有一幫人一直跟在身後,少年沒有半點方法,轉了幾個彎,到了一間算不得好的客棧,莊俞給了邋遢漢子年進了屋子,問了價錢。
很貴,五吊錢一晚,少年第一次下山遊歷江湖,就被宰了。
很久後,少年回憶起現在,才明白那邋遢漢子年就是客棧的“自己人”,是用來專門坑少年這種新入縣城的小白後生,而且就是他那種人傻錢多的那種。
但少年就有愁,怎麼也睡不著,剛遊歷江湖就是如此模樣,很是難受。
住了一晚,少年早早的就辭去了客棧,踏出門的時候,見到又是一昨晚的乞丐,看樣子在外等了一夜,看到少年踏出客棧又是滿臉親切的問候,眼神希冀。
莊俞就有些頭疼,人太多,看樣子得了解下情況,“你們為何不去務農做工?為何做那要飯的乞丐?自強些才不會餓肚子,而不是時時候著……”
“恩公所言極是,只是我們這幫糙人,哪有人要?也沒快土地,養家餬口太難……”一個乞丐老頭說道。
“你們縣丞何在?”莊俞問道。
“縣丞,哪有什麼縣丞,我們這寸草不生之地,二十年了早都沒有官職前來,又有何人管的。整個周槐就沒有幾個富貴人家,即使有,也早都跑光了……”
莊俞第一回就覺得難,比練劍學劍都難,咋個辦?少年問著自己。
少年留了些錢,就打算去往周槐附近轉轉,看如何解決。整個縣土位置算不得差,周邊土地不少,卻是很缺少種子,沒有莊家物。
說白了,整個周槐人還是太懶,得過且過,混著日子挺多,缺少縣丞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