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崖漫步而行,腳步踏在小道的積雪上,聲音微微傳出,那釣魚人只得是打了個手勢,示意洛崖停下,洛崖御空而起,飄然來到那人的身前。正欲開口說話,那人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那湖面上的魚漂突然竄動了一下,那人神色凝重些許,卻並未直接抬起釣竿,又是剎那,那魚漂徑直被拖下深水,那人猛地提起手中魚竿,此時的博弈便已經開始,然而大部分的結果就是魚被提起,極少數能僥倖逃脫。
將手中魚竿放在岸邊,取下魚鉤上的大魚,笑著說道:“今日這條魚倒是不錯。”
說著,那人將那魚直接放回了水中,洛崖淡淡的說道:“為何要放了?”
“釣魚也就是為了釣魚,我不憂溫飽,但圖一樂罷了。”那人淡淡的笑道,臉上皆是一片從容,見到洛崖思緒也並未有任何波動。
“李天然,你好像變得更深了。”洛崖輕聲說著,臉上同樣微微一笑。
那釣魚人便是李天然,洛崖從唐老侯爺哪裡得知這李天然如今的住所,便讓青鸞帶他來此,這是靠近天香的一個山間,也算的上是山清水秀,住在此處,很不錯。
“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如今心中早已沒了任何掛念,我比不得你,身邊的人都愛你護你,我如今唯有這些罷了。”李天然輕嘆一聲,隨即便又將手中釣竿放入水中。
“一年前的事....”洛崖正欲說,李天然直接打斷道:“我已經說了,當初的我早已死了,如今在你身前的不過就是一釣魚小童。”
李天然的輕描淡寫,讓洛崖心中也是有些波動,洛崖也是席地而坐,與李天然沒有再說話,只是坐在身旁罷了。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僕人上前走來,對著李天然道:“少爺,該回去了。”
李天然抬頭,看著那僕從說道:“今日舊友相聚,將酒菜端來此處。”
“是。”僕從細聲說著,隨即轉身走向遠處的一處院子。
洛崖看著李天然,道:“這一年過的如何?”
“還好,自從爺爺去世以後,我便住在此處,也算是落得清閒,生活平淡,竟是與我之前所想一般。”李天然笑著說道。
隨後那僕從便是端來幾碟小菜,還有一壺濁酒,見狀李天然又是笑道:“離開天香城後,李家族人也是潰散各處,家財散盡,如今我也不過就是勉強餬口罷,你洛少爺可不要嫌棄我這粗茶淡飯。”
洛崖輕笑一聲,倒了一杯酒,也給李天然倒了一杯,道:“若是說氣度,如今我不如你。”
“怎麼?你洛少爺從無敗績,竟也是有了憂心之事嗎?”李天然笑了一聲,夾起一粒花生放入嘴裡,細細品味其中的故事。
洛崖看著李天然,也是苦笑一聲:“你如今的行為看起來與那老叟無疑。”
“哈哈,心態罷了。”
“我前往荒州,那裡的世界容不下我,即便我全力以赴,卻好像沒有任何作用一般。”洛崖嘆息一聲。
李天然泯了一口酒,淡淡說道:“這可不像是你洛崖的風格。”
洛崖也是陷入沉寂,就在此時,李天然手中魚竿猛地提起,又中了一條魚,看著李天然費勁的架勢,看來這條魚可是不小。
看著李天然提魚的樣子,洛崖微微一笑,卻又突然怔住,他與那荒州的巔峰勢力之間同樣也是一番博弈,不過卻不知最終誰是幸運者!是魚還是魚竿?
洛崖此時也坦然一笑,與李天然舉杯共飲,洛崖也是許久沒有過這種感覺,那種重逢的舊友,原本洛崖心中有些愧疚,此時李天然的坦然,讓洛崖更是覺得無地自容。
二人並未多說些什麼,只是不斷推杯換盞,濁酒喝完,洛崖取出了自己的美酒,手掌輕輕放在那美酒之上,頓時一股熱氣襲出,這女兒紅,還是熱的好喝。
洛崖與李天然此時臉色具帶酒意,洛崖看著李天然起身說道:“李天然,父輩之仇,我本不該牽扯到你,但是一切都好像是順其自然,我本無意害你。”
李天然此時端起酒盞,對著洛崖也是怒吼一聲:“放屁,你為何要出現,你沒有出現的時候我李天然縱橫天香城,何曾遇到過對手?你洛崖憑什麼一出來便奪走我所有光環,憑什麼!”
洛崖看著那怒吼的李天然,竟是哈哈大笑道:“繃不住了,終於繃不住了!哈哈哈哈....”洛崖也是笑了,李天然如此,洛崖心中倒也是好受一些。
二人臉上皆是帶著醉意,李天然看著洛崖怒氣說道:“我李天然何許人?為何次次都敗在你的手中,為何要讓你洛崖出現在我的世界!”
“世俗皆苦,我又豈能獨樂?”洛崖看著那廣袤的湖面,痴笑兩聲,道:“若是有選擇,我願從未來此!”說著又是滿飲杯中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