獬豸是高智慧、懂人言、知人性的神獸。
相傳獬豸能辨是非曲直,能識善惡忠奸,發現奸邪之人,就用角把他觸倒,然後吃下肚子。是司法\"正大光明清平公正光明天下\"的象徵。
祁平安聞言看著宋南嶼,宋南嶼身後是萬里晴空,一場大雨洗盡鉛塵,讓天色愈發明亮清透,就像宋南嶼此刻的眸子一樣。
宋朝暉接著繪聲繪色道:“領帶先生的帖子底下引起了轟動,冼斯明算得上是半個公眾人物,很多人透過照片認出他來了,所以網上對於冼斯明被殺害這件事沒有異議,只是對於領帶先生的控訴,有一部分人不相信,但是也有很多人轉變了態度,稱呼領帶先生是正義的劊子手!”
“正義的劊子手?”
宋朝暉義憤填膺道:“是的,如果真像領帶先生說的那樣,冼斯明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活人,而他卻逃脫了法律的制裁,領帶先生此舉,也算是為民除害!”
祁平安沒有應,因為領帶先生對冼斯明的控訴是真實的,她就是受害者之一,她眼見無數受害者遭到冼斯明以及他幕後犯罪集團的殘害,血流成河的KK園區就是吃人的虎口。
可是領帶先生怎麼會如此清楚這些事情?而且無論如何,領帶先生使用私刑,那也是殺人兇手,殺人兇手怎麼會成了正義的代表?
宋朝暉仍在喋喋不休道:“網上有個評論說領帶先生就像古時候的大俠客,專殺十惡不赦的壞人!”
俠客……嗎?祁平安陷入了沉思。
海洲市。
這次中緬聯合的行動,雖然清剿了以環星集團為首的超大型犯罪組織,可是卻沒有揪出器官交易的買家以及冼斯明和毛哥之上的黑手。
這潭水,還很黑。
祁平安回到家的時候,歐海花正蹲在廚房裡摘菜,一見到祁平安,就罵道:“死丫頭,去哪了?”
隨後歐海花又心疼道:“怎麼曬黑這麼多?”
祁平安可不敢說,她此行先是體驗了豪門財閥的上流社會,又到了人間煉獄走了一遭,真是天上人間地獄都體驗了一遍。
祁平安只好胡扯道:“去了趟大海沙灘曬黑了不少。”
歐海花翻了個白眼道:“咱們海洲不也有海?難道澳門的鹹水還特別好喝?”
“那倒沒有。”祁平安搖頭道:“媽,給你們帶了澳門葡撻,對了,我爸呢?為什麼最近老見不到人。”
“你爸最近找了份兼職,在印刷廠印傳單。”
“印刷廠?我爸還會幹這個?”祁平安的父親祁國安是一名工廠車間主管,說不上賺得很多,至少可以保證一家溫飽,好好的怎麼跑去兼職了?
“現在都用機器,就要個人盯著機器就行了,你爸就空下來很多時間精力,無聊了唄。”歐海花說完搖頭道:“現在的機器可厲害了,可以替代很多人,你爸的車間就裁員了大半。”
“還有這事?”祁平安一頭栽在沙發裡。
“你還記得以前跟你搶冰棒吃那個彬仔嗎?他就被裁啦,現在在家裡啃老呢。”
祁平安隨口應道:“他不是和我一樣大嗎?這麼年輕被裁員啦?”
歐海花點頭道:“是呀,裁的好多都是剛入廠的年輕人,你爸管人力的同事說這樣成本最低啊。”
“看來現在工作也不好找呀,你還天天喊我辭職。”
“喊你辭職是為了讓你趕緊嫁人!嫁人了不就不用工作了!”全職家庭主婦歐海花如是說。
祁平安捂住耳朵,跑進了屋子。
晚飯時間,祁國安抱著一個紙皮箱進來了,祁平安湊上去一看,是一沓印刷精美的宣傳單,上面印著“恆達傢俬店五週年慶”幾個大字。
“爸,你把宣傳單帶回來幹嘛?”祁平安不解地過去幫忙抬箱子。
祁國安抹了把汗道:“有人投訴說這些宣傳單是死亡宣傳單,讓我們趕緊銷燬,我這不是覺得浪費,就都給帶回來了,這個折一下,能裝雜物。”
“死亡宣傳單?”祁平安更是聽得一頭霧水,她拿起宣傳單一看,不過是一張普普通通的彩頁,背後有一小塊刮刮樂,除此之外,一個跟“死亡”相關的字眼都沒有。
祁國安也納悶道:“是啊,這不扯淡嗎?”
祁國安說著拿起一張宣傳單刮開了背後的刮刮樂,上面顯示“謝謝惠顧”,他又颳了幾張,都是如此。
“爸你的手氣不行,我來!”祁平安也颳了一張,也顯示“謝謝惠顧”,她一下就蔫了。
“本來就沒幾張中獎券,有的都被老闆抽走了,剩下的全部都是‘謝謝惠顧’。”
祁平安不滿道:“這麼黑?好歹留幾張啊!”
祁國安擺手道:“現在問題就在這裡,這堆宣傳單裡面,按理說應該只剩下‘謝謝惠顧’,可偏偏有人刮出了個‘死’字。”
“‘死’字?”祁平安皺眉,又抽了幾張颳了起來,還是“謝謝惠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