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桑隨意的附和了一聲“嗯”。
淺色如同琉璃的眸子裡的餘光一直掃著角落裡男人。
聽到譚桑的話,角落裡的男人手掌下意識縮緊,睫毛劇烈抖動的一瞬。
然後又整個放鬆下來,還沾著血跡的指腹輕輕擦過粗糲的土地,枯燥的頭髮遮擋住了眼睛,他的眸光黯了黯。
譚桑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傷害小漂亮了。
角落裡面的那個男人。
在她先前同大祭司老頭談話的時候,角落裡那個‘殘破’、‘嬌弱’且‘沒有魔法天賦’的奴隸,
遍佈傷痕的面頰上正帶著化不開的血跡和一絲玩味的笑意。
他狹長的血色瞳仁裡,完全沒了譚桑剛破門而入時看到的那點兒微末恐懼。
如今反而滿是諷刺、冷漠、被愚弄的殺意。
此刻正如同真正的怪物一般,不帶任何溫度的盯著她的背影。
就算譚桑剛剛說的並不直白,在場的所有人都也明白了她的未盡之言:把他給我留下來,我要自己弄他。
至於這個弄是怎麼回事就不太清楚了。
看她剛剛目光落在他身上,所及之處,淡漠無情。
她是想剜了他這雙異樣而又好看的瞳孔,還是想挖下他畸形雙腿上、所剩無幾的帶著鱗片的肉?
又或者她是想讓他在她的魔法陣裡死去活來?
不知道在她眼裡,他這個沒有長相醜陋的奴隸配不配用高深的魔法陣呢?
又或者,她只是想親手殺掉他。
畢竟,這裡面可有她最喜歡的人。
那個虛偽至極的紳士,明明喜歡著另外一個女的,可偏偏還要吊著這個傷害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女人。
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罵一句,
真是活該。
這下,她在那個男人的面前更加惡毒了吧。
他甚至沒有什麼立場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