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沌道體的前兩世都以悽慘的結局落幕,第三世,轉至盛唐時期。
他運氣不錯,在帝都裡面的一家酒樓做著店小二,成日擦桌、算賬、上菜、倒酒給客人。
時間久了,十餘載過去,往來的達官貴人對他愈發熟悉,而他的資歷也漸漸的水漲船高,幾次幸得貴人提拔,最終,成為那家酒樓的掌櫃,頗有些地位。
這一世,他的性格穩重、憨厚,甚至帶點軟慫的氣質,屬於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那種老實人,只會一味的幹活。
和他共事的夥計們、廚師,相處得挺來。
就這樣又過了很多年,他在帝都目睹了盛唐時期的繁榮光景,又見過許多會在後世留名的官員、詩人,在酒樓裡面佳節舉杯共飲、豪放的姿態。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不知不覺已是一萬多天,人到中年的姜漠,留著短短的鬍鬚,看起來性格溫和,如謙謙君子,身穿棕褐色的長衫,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笑容,逢人就道好。
他良善的品格,得到酒樓東家,乃至附近許多居民的認可。
隨著他的年紀越來越大,還未成家,漸有媒人來給他說媒,黃花大閨女、喪夫寡婦、脫離青樓的女子,各種任他篩選。
他的條件不算差,在長安裡有著一座普通的宅屋,多年的積攢,也讓他的家財比一般的民眾多一大截。
更何況,他經營的酒樓常年生意興隆,幾乎屬於那種打斷腿,一輩子都不用愁的富裕人家。
在他而立之年,東家找到他,說:
“老徐,別折騰了,歇息歇息吧,往後你掛個名,享清福去,銀祿還是照發。”
對他厚待的人,正是當年提拔他的貴人,也是酒樓真正的主人。
對此,這一世名作徐寧的掌櫃,只是婉拒:“謝過老爺關照,只是我習慣了,閒不下來,再多看幾年吧。”
“好,好,等你哪天累了,可記得和我說啊。”
見他不願,東家最後也只好作罷。
待到三十四這年,徐寧被媒婆介紹了一批又一批的女子,生得漂亮但出身貧苦的,生得結實但脾氣火爆的,還有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皆入不得他的眼。
不知為何,他沒辦法對這些女子產生情愫,他似乎習慣了一個人。
此後的半年裡,徐寧厭倦了媒人一次次的上門,就推辭了此事。
數年彈指而過,三十七歲這年,徐寧臥病在床,病入膏肓,瀕死之前,整座宅屋都寂靜得可怕,有陰森森的氛圍在無聲渲染開來。
徐寧則是格外的安詳,他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若紙,眼神黯淡,回首著一幕幕的過往。
這一世,似乎過得尤為不錯,不缺衣食溫飽,也不與人爭強好勝招惹災禍,更不受戰亂之苦,對他來說,已是極大的圓滿。
病床前,有幾位年紀差不多的中年人,長跪在那裡,嚎哭個不停,鼻涕淚水一起落。
這些都是早年和徐寧在酒樓裡打工的夥計、廚師,二十多年下來的相處,結交深厚情誼,如今徐寧患病早逝,這些老友,個個哭成淚人。
“掌櫃,您別走啊,您別走”
“您走,我們怎麼辦.嗚嗚嗚.”
“掌櫃.您再撐會兒,張小二已經跑去醫館那兒,他們待會就來”
有人緊緊地握著徐寧冰涼的左手,一時間神情慌張,不斷哀聲求他再堅持一會兒。
“呼”
躺在床上的徐寧,意識愈發模糊,眼前越來越昏暗,只能隱隱約約地聽見旁人的哭聲。
隨後,他強撐著最後一口氣,迴光返照,留下遺言。
“我走後,隨便找地埋了吧”
“屋裡.的.就給你們了.”
“老夥計.”
匆匆說完幾句,徐寧就沒了呼吸,死於疾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