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還擔心師兄找不到五炁極物,順便給他們提供了七種備選的淬體方案。
所用的材料一樣是集天地精華的五炁靈物,只是不像古歲建木、晝陽淨火那般極限而已,但若能全部修成,也有五炁法身的數成威能,足夠驚豔一方了。
“譁!”
“咻!!”
“沙沙沙!!”
姜漠提筆書寫,字跡工整而清晰,寫下一卷又一卷的武學感悟,從上午至黃昏,行雲流水,沒有一絲修改,共計數萬字,取名《三一武錄》,盡是精粹。
待筆停,姜漠渾身為之一鬆,滿足地坐著椅子上,嘴角浮現一抹溫暖的笑容,他接過師兄端來的清茶,遞於唇角,輕飲入喉。
“沙沙!”
墨水已乾,似衝小心翼翼地排序,整理好,手裡捻著一枚針線,突然想到些什麼,眼眶泛著朦朧的水霧,鼻子一酸,怕出醜,連忙側過身去,不忍失態。
他那蒼老、滿是繭子的雙手,微微發顫,一針一線的縫好手中的武學真經,不知怎麼的,他有強烈的預感,師弟此番回來,恐怕就是和他們道別,可能已時日無多,這些天做的一切,都是在給後世門人留下瑰寶。
截止今時今刻,似衝都忘不掉某一個遙遠的傍晚,那天的黃昏,也像現在的這樣絢爛、悽美,而開門的他,接到一個面黃肌瘦,落魄昏迷的少年。
那正是他的師弟姜漠。
哪怕驚才絕豔,一生也在顛沛流離。
縱使有著天下第一流的修為,也不得片刻安寧,彷彿在他的身上,永遠有壓得他喘不過氣的擔子。
左若童看到姜漠停筆,不再書寫,臉上似有疲倦之意,他站在姜漠的身後,修長雪白的雙手,落在他寬闊的雙肩,輕輕揉捏了起來,替他放鬆筋骨,去去乏意。
還順勢給他的長髮梳理,高束成馬尾,懸於腦後。
他記得師弟以前修煉的時候,總愛扎著這個髮型,手上的動作,也熟練得很,沒有半點生疏。
“在外的這些年,有遇到心儀的女子麼?”
左若童閒來無事,問起情緣之事,他估摸著師弟,已接近知天命之年,或許有過一段感情。
“沒。”
姜漠平靜地答道,忽地一笑:“師兄,你怎問起這事?”
“是似衝想知道,你在外有沒有婚配,一別這麼多年,也不帶個小胖娃娃回來給我們看看,聰明伶俐的小姑娘也行啊。”
左若童不禁嘮叨道,像極了對弟弟賦予厚望的兄長。
“哪是我想知道啊,師兄,你也不想知道麼?”似衝小聲嘟囔一句。
見狀,姜漠莞爾,笑意更濃:
“哪有心儀的佳人,只是一味的修煉而已。”
“這麼年跌跌撞撞的走來,早就斷了男女之情,說來慚愧,我沒辦法將身心完全交給另外一個人,我也擔不起丈夫、父親的職責。”
“就巡兒一個徒弟,你們見他憨厚聰慧,為人耿直,難道不值得我付出心血培養麼?”
“唉”
似衝苦笑:“本以為我們幾個裡,師弟你最有機會成婚的,沒想到你終生求道,不成婚育子。”
“你叫我抽你家娃娃屁股的願望,可都要落空咯。”
“還惦記上我家的娃娃了,實在不介意,您抽我的,或者巡兒的,都行。”姜漠大笑。
“貧嘴!討打!哈哈哈!!”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落,折射著老人眼角的淚光,他故作威嚴,又失聲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