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城,夏府。
此刻的夏府內,人仰馬翻。採買的、灑掃的、看門的、做飯的,所有人都亂了章法。每一個人都形色匆匆,臉上都透著急切、擔憂。
夜夫人客居於此,三小姐也懷了孕。幾個月來兩個人每天交流懷孕心得,有很多共同話題,日子過得好不愜意。藥城名醫眾多、穩婆更是出色。早就說好了,夜夫人在此生產。可是誰能想到偏偏遇上難產。
玉榮難產,已經夠讓大家糟心的了。誰曾想,玉榮才進產房一天,本來還有兩個多月生產的三小姐就覺了病,情況一點不比玉榮強多少。真真是雪上加霜。
此刻三小姐的院子裡,幾乎人滿為患。無數丫鬟、婆子在院子裡來去奔忙,在屋裡進進出出。無數盆熱水遞進去,無數盆血水端出來。幾乎整個藥城的大夫穩婆都站在屋子裡。
可是三天了,玉榮從發動到如今,已經三天了。玉榮和流朱都沒能順利生出孩子。兩個人早已經被折磨的沒了一點力氣。就連呼痛聲都是隱忍的、虛弱的。聽著讓人心碎。但是這滿屋子的大夫、穩婆沒有一個人能拿出一個像樣的法子。
東廂房廊下站著鐵軍和夜玉海。兩個人哪裡還能在屋子裡坐住?兩個人在廊下別說坐,站都不能站定。兩個人兩天前就被告知了,玉榮胎位不正,難產,情況不好。三小姐早產,情況更是兇險。
此刻屋子裡的兩個人幾乎連喊叫的聲音都聽不見了。兩個男人急的團團轉,焦急的搓著手。廊上的支柱都被錘打得全是拳頭大小的坑。可是這種時候,兩個大男人除了乾著急外,也實在做不了什麼。
“夜玉海,怎麼回事?玉榮的狀況,大夫不是一直說很好嗎?怎麼忽然就難產了?人都要脫力了還沒有動靜?”
“我也不知道?”
夜玉海早就亂了分寸,一張臉煞白。多少次面臨死亡都不懼色的漢子,此刻好像隨時都會昏倒一樣。
“還有,流朱,流朱不是還有兩個多月嗎?好好的,怎麼就要生了?”
鐵軍也不知道是在問誰,旁邊也沒有人答言。其實他就是心裡急躁的不行,自己瞎嚷嚷而已。
“快,快去再煮點人參湯,濃一點,用百年以上的老參。灌進去!灌進去!再這樣下去,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屋子裡吼出這一句話,外面幾乎倒了兩個人。鐵軍剛才還強自鎮定,這會兒,他也不比夜玉海好到哪裡去!
兩個男人正在難受,六神無主,一個婆子急匆匆的跑過來。
“兩位老爺,不好了!怕是,怕是挨不過了!”
兩個男人哪裡還顧上別的?整個人都抖了。
“什麼挨不過?要是大人孩子不好了,我要你們全部都陪葬!”
夜玉海已經紅了眼睛。
“老爺,我們已經盡了力了,產婦拖得時間太長了,胎位不正,生不出來啊!孩子恐怕早就……”
夜玉海一把抓過那婆子的衣襟,一張臉簡直凶神惡煞一樣。
“不好了,不好了,夜夫人血崩了!”
夜玉海直接就要癱倒在地上,被旁邊的人扶住。那婆子卻被甩了出去,她也顧不得疼,急匆匆的往屋子裡趕。
“三小姐,三小姐——”
屋子裡又傳出急切的破了聲的呼喊。
兩個男人,終於堅持不住,癱倒在廊下。
突然之間一道黑影直衝屋內而去,就像是一陣風。可是不管是兩個癱倒的人還是院子裡的人都沒有反應。他們早就被這兩個噩耗擊倒了。
短暫的安靜,屋子裡又雜亂起來。
“快,快,熱水!”
“熱水!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