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可做不到像她那樣,無視人們的生死,對郭嘉來說,不管是自己人,還是其他人,只要能避免不必要的傷亡,他都會盡可能地去避免。
這和戰國時期墨家主張的“兼愛非攻”十分的契合,但即便是在那個時代,墨家的主張也得不到天下諸侯們的認可,更何況是如今這個早已禮崩樂壞的亂世之世了。
因為他總是想盡辦法減少死傷,所以這樣一來,勢必會讓他在制定戰術和謀略上帶來巨大的負擔,讓原本可以輕鬆獲勝的戰鬥,變得困難起來。
也正因為如此,郭嘉才會頻頻失算,每次都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說來說去,就是因為他顧慮太多了,完全放不開手腳,所以他制定的戰術和計劃,效果也就大打折扣了。
孫子云:厚而不能使,愛而不能令,亂而不能治,譬若驕子,不可用也。
概括為一句話,那就是慈不掌兵。
原本戰爭就是一個生死相搏的地方,自古以來,人們為了取得勝利無所不用其極,而一個人的性格如果過於仁慈了,就不適合帶兵打仗。因為帶兵打仗肯定是有傷亡的,而過於仁慈的人,他的性格會不利於他做出正確的決定或判斷。而在戰場上要指揮千軍萬馬的將領和統帥,如果做事情優柔寡斷了,就會左右他的決定,而稍微一猶豫,就很有可能影響到戰爭的輸贏,畢竟戰場上的形式,往往都是瞬息萬變的。
這也是他老師司馬徽對他的評價,因為司馬徽早就看出了他性格上的缺點了,評價他為“潔身自好。”
如果他跨不過心中這道坎,不能置身於這場汙水濁流之中,那他永遠也成為不了一位合格的軍師,平定亂世的願望,也終究只能是痴人說夢而已了。
經過一連串的失敗,郭嘉已經有些心灰意冷了,他不想再看見殺戮和犧牲,不想自己身邊的至親好友死去,他不想回到現實中,想就這麼永遠躲在內心的夾縫裡,直到死去。
看到郭嘉沉默不語,女子笑了笑,並不強迫他回答自己的問題,而是靜靜地撫起一曲,撫慰郭嘉那脆弱而又傷痕累累的心靈。
不知不覺間,郭嘉便沉浸在了白衣女子的琴聲之中,她彈奏的曲子似乎有一種治癒心靈的魔力,讓郭嘉暫時忘記了煩惱和憂愁,忘記了自己所經歷過的那些痛苦回憶,在這一刻,他似乎超脫出了凡世,飛到了極樂世界,在那裡,沒有戰亂和紛爭,一切都是那麼祥和和美好,郭嘉只覺得自己躺在雲端之上,沐浴在陽光之下,愜意地享受著這溫暖的陽光。
“怎樣?心情好些了嗎?”
這時,白衣女子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郭嘉的耳邊,那聲音近在咫尺,幾乎是貼著郭嘉的耳朵發出的,郭嘉甚至都能感覺到她口中撥出的氣息,和馥郁的芳香。
郭嘉如同雷擊一樣,嚇得跳了起來,他張開眼睛一看,只見自己身邊雲霧繚繞,琴聲未歇,白衣女子卻出現在了眼前。
郭嘉的心頭碰碰直跳,他過去從未經歷過男女之事,所以對那方面的事情一無所知,但自從和燕雲經歷過一場意外的邂逅之後,郭嘉似乎懂得了一些事情,但他也不敢去多想,生怕想多了會分心,讓原本就不易制定的計劃出現疏漏。
可此時,不知為何,郭嘉心中那股燥熱之感又席捲而來了,甚至要比以前和燕雲在一起的時候更加的強烈,但這一次,可沒有清心丸給他吃了。
“這是怎麼回事?”
發覺自己身體很是異常,就連一向冷靜的郭嘉也不禁驚慌失措了起來,他不明白自己平白無故的,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本身又不是個好色之徒,不會因為白衣女子長相美貌而心存歹意,但此時此刻,他卻剋制不住自己想要佔有她的衝動,這種情況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所以即便他足智多謀,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凡人都有七情六慾,郭公子才智無雙,也不外乎是個血肉之軀,情到動時,欲至迷處,又
如何能不為所動?”
那白衣女子說著說著,竟一步步向著郭嘉走了過來,郭嘉看見,這白衣女子不同於此前端莊賢淑的姿態,而是變得美豔撩人,身上雖然還是穿著白衣,卻隱約可見潔白無瑕的肌膚。
猛然見到這幅景象,郭嘉更是嚇得不敢睜開雙眼,如果換做平時,他早就拂袖而去了,他可不會讓如此輕佻的女子靠近自己,敗壞自己的名聲。
可不知為何,如今他卻動也動不得,就好像身處夢中,身體全然不由得自己控制,只能緊閉雙眼,因為眼不見為淨。
可這時,白衣女子的聲音和琴聲一起傳入了他的耳朵。
只聽見白衣女子幽幽說道:“情慾就在你的心中,你如何能視而不見?”
果然,就像那個白衣女子所言,即便郭嘉閉上了雙眼,還是能夠清清楚楚地知道白衣女子的模樣。
郭嘉問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那女子輕聲一笑,用略帶挑逗的語氣說道:“普天之下的男子,無不渴望春宵一刻的機會,而郭公子你卻一反常理,苦苦拒絕內心的慾望,這又是何苦呢?”
郭嘉雖然閉著眼睛,卻依舊能清清楚楚地看到白衣女子在身邊輕歌曼舞,不知為何,她人不撫琴,琴聲卻不停,唇不啟閉,話音卻能傳入郭嘉的耳中。
這一定是幻境,但自己為何會進入這樣的幻境之中,他卻不得而知。
“我不知你究竟有何目的,但人非畜生,豈能憑慾望而行齷齪之事?即便你百般誘惑,我也不會上當的!”
郭嘉回答得義正言辭,對這女子不再客氣。
郭嘉本以為這白衣女子雍容華麗,儀態端莊,是一位極有涵養的大家閨秀,可沒想到她和郭嘉聊著聊著,卻居然向郭嘉展現出魅惑之態,與之前的樣子完全不同,令郭嘉出乎意料,所以,郭嘉對她的態度也發生了與之前完全不一樣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