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熊軍騎士長冷冷地說道:“曹孟德,董太師如此器重你,你卻恩將仇報,三番五次和他作對,如今死到臨頭,你知錯了嗎?”
負傷被擒的曹操並沒有害怕求饒,而是縱聲大笑起來,大聲說道:“董賊自稱太師,卻欺上罔下,濫殺無辜,我曹孟德雖然不才,卻也知大義,吾食漢祿,便當忠於漢室,董卓欺君,即為國賊,漢臣與國賊誓不兩立,你說我該不該殺他?”
那飛熊軍騎士長冷笑一聲,說道:“好,好,曹孟德,你死到臨頭還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幾時?”
那飛熊軍騎士長說完話,便將腳挪到了曹操腿上的傷口,然後用力踩了下去。
曹操立刻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他臉色蒼白,冷汗直冒,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服輸,咬著牙關強忍劇痛,不喊出來。
曹操用發顫的聲音對騎士長說道:“可惜呀,可惜……”
飛熊軍騎士長問道:“可惜什麼?”
曹操臉色慘白,笑著說道:“我笑你們飛熊軍驍勇善戰,本該建功立業名垂青史,可惜你們卻用這一身本領助紂為虐,殘害忠良,屠戮百姓,縱然一時得享榮華富貴,你們的名聲也必將遺臭萬年,多年以後,當人們說起飛熊軍是什麼樣子時,知道的人一定會唾棄不已,說他們是國賊董卓的鷹犬,畢生的功勞便是為董賊殘殺忠義之士,還有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不知道到時你們的孩子,聽到人們這麼評價他們的父親時,會不會感到羞愧呢?”
曹操越說越激動,說到後面已是聲色俱厲,那飛熊軍騎士長被曹操的斥罵聲給震懾住了,倒不是因為他怕了曹操,而是這飛熊軍騎士長多少還有些作為軍人的尊嚴,這些年他們為董卓幹了不少骯髒的事情,就連他自己也覺得不齒,他作為一名將領,又何嘗不想成就一番功業,為後人所敬仰?曹操的話深深刺痛了他的內心。
就在這飛熊軍騎士長走神的一瞬間,曹操看準機會,使出最後的力氣,揮劍斬向這位騎士長,飛熊軍騎士長驚覺之時,曹操的劍已砍到了面前。
可畢竟這位騎士長久經沙場,反應極快,即便利刃已經近在咫尺,他還是憑藉著長期磨鍊出的本能,猛然往後一退,在那電光火石之間拉開了半寸的距離,可就是這半寸的差距,讓他躲過了致命的一擊。
啪的一聲,那飛熊軍騎士長臉上的面具整齊地裂成了兩半,他的臉露了出來,隨後,一道劃過整張臉龐的劍痕顯露了出來,鮮血沿著傷口流了出來,將他的半張臉都染了個通紅。
騎士長身後的那群飛熊軍將士被這驚險的一幕嚇得驚呼了起來,誰也沒想到已經半生不死的曹操居然還有能力反擊,而且還差點得手了。
這個站在眾人面前的飛熊軍騎士長,追隨董卓多年,從西涼到洛陽,身經百戰,其中不乏多次的惡戰,才讓他成為了董卓軍的精銳部隊,飛熊軍的騎士長,以他的身手,就算在整隻飛熊軍之中也是叫得上號的,可就是這樣一位身手不凡的悍將,居然會傷於一個半生不死的俘虜之手,如何不讓他手下的騎士們吃驚?
那飛熊軍騎士長臉上受了曹操這一劍後,氣的面容猙獰了起來,加上那滿臉的鮮血,顯得異常可怖。
“我本來不想殺你,打算將你交給董太師發落的,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騎士長說著,便握著那根從曹操腿上拔出來的羽箭,慢慢地刺向了曹操。
此時的曹操,雖然用手抵擋騎士長刺來的羽箭,但經過剛才傾盡全力使出的那一劍後,他已經沒有力氣再抵抗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騎士長用這隻羽箭緩緩刺入他的心臟。
“我曹孟德居然要死在這種地方了,我好不甘心啊,我還有無數夢想沒有實現,我復興漢室的大業也還……”
曹操雙目圓睜,嘴巴張得大大的,但他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低微的呻吟之聲。
“我好不甘心!”
曹操在心中最後默唸著這句話,他的眼神逐漸空洞,視線模糊,看不清面前的人和物,他的眼中僅僅剩下天上的那輪明月,只見它越變越紅,越變越紅。
曹操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這時,在黑暗中出現了一隻巨大的惡獸站在他面前,它的身軀大得像山,無法看清全貌,身上一片片黑漆漆的鱗片,這些黑鱗湮滅了日月的光輝,有它存在的地方光芒盡被吞噬,周圍的黑暗比沒有月光的深夜還要漆黑,唯有那雙巨大的眼睛,冒出腥紅的幽光注視著曹操。
“小子,你想要力量嗎?”那隻巨獸並沒有動,但它的聲音卻清晰地出現在曹操的腦海中。
“什麼力量?”
“廢話,當然是能夠稱霸天下的力量,看看你現在這個狼狽的樣子,連小命都快保不住了,還談什麼匡扶漢室!”
這隻巨獸居然知道他心中一直以來的夙願,為了實現這個心願,居然落得現在這般下場。
“我現在都快死了,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曹操看著自己身上多處重傷,就算敵人不衝上來取他首級,他也支援不了多久了。
“哈哈哈哈,小子,既然老子還在和你說話就能保證你死不了,老子從不和死人做交易!”
巨獸的笑聲如此刺耳,但曹操卻毫不懼怕它,說道:“只要能讓我活下來,你要什麼我什麼都答應你!”
曹操心有不甘,他不想就這麼死去,他還有遠大的抱負沒有實現,所以他絕對不能在這裡死去。
“小子,你果然沒令我失望,哈哈哈哈!”巨獸發出了震耳欲聾的笑聲,它那張不曾活動過的臉居然也浮現出了詭異的笑容。
突然,它張開了巨口,向著曹操吞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