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說道:“如果是琅琊諸葛氏一族的人,那麼他們有先見之明也就不奇怪了,畢竟琅琊諸葛氏族中不乏才智之士,是可以和潁川荀氏一分高下的大氏族。”
郭嘉嘆息道:“唉,失去諸葛氏,要比失去整個徐州更令人痛心,如果我們能和平地拿下徐州,那我們便能輕易招募到諸葛一族的名士們,主公身邊的才智之士也將更為壯大,如今非但失去了徐州氏族的心,還與諸葛氏結下了仇恨,將來這一族的名士,必會成為我們的勁敵。”
李典說道:“既然如此,軍師何乘早不將他們除去已絕後患?”
郭嘉說道:“青州軍這次在徐州掠殺,已然敗壞主公之名,如果我們再將徐州望族諸葛氏給滅門,不僅天下名士會畏懼,就連主公身邊計程車族也會感到寒心,到時就真的絕了四海之士投效之心了。”
夏侯淵楞道:“這麼嚴重?”
于禁說道:“可不是嘛,天下名士同仇敵愾,過去秦始皇統一六國,何等豐功偉業,可就是因為做了一件焚書坑儒的事,就被文士們大書特書,將他描寫成了一位嗜殺成性的暴君,被後世之人唾罵不已,如果我們真的殺了這些人,主公可就免不了遺臭萬年了。”
郭嘉嘆息道:“就算沒殺諸葛氏,主公的名聲還好得了嗎?主公的所作所為,普天之下能與之齊名的,大概只有過去的董卓和如今的郭汜、李傕了。”
夏侯淵頓足道:“孟德啊,你怎麼這麼糊塗,做出這混賬事來!”
郭嘉勸阻道:“夏侯將軍且勿焦躁,事已至此,唯有想盡辦法阻止事態進一步惡化了。”
夏侯淵看著郭嘉,大聲道:“軍師,你足智多謀,僅用幾千兵馬就智取了徐州,我夏侯淵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所以這次的事情你也一定有辦法的,快告訴我們該怎麼做吧!”
郭嘉說道:“辦法是有,不過吉凶難料,不知各位願不願意跟我去冒這個險?”
說著他看了一眼眾人。
曹洪大笑道:“這還用問嗎?只要能幫孟德的忙,就算要我曹洪的命也義不容辭,軍師你就儘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讓我曹洪第一個去!”
這曹洪平時雖然又粗魯又魯莽,但十分有義氣,每次一聽說曹操有事,往往都是第一個跳出來的,夏侯淵就更不用說了,除了夏侯惇,軍中最值得曹操信賴的將軍就屬他了,年輕的時候夏侯淵還為了曹操頂罪,坐過牢,可見曹操之所以信任他,是有原因的。
郭嘉欣慰地點了點頭,他然後又看了看其他人,只見于禁、李典、樂進、曹純、曹休一起拱手說道:“我等皆願為主公赴湯蹈火,軍師儘管吩咐!”
最後一個說話的是典韋,他這幾天話不多,似乎心事重重,他淡淡地說道:“奉孝,我還需要用問嗎?”
郭嘉微微一笑,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說了。”
說罷,郭嘉向眾人招了招手,眾人有些奇怪,不知郭嘉想搞什麼名堂。
他們帶著一臉疑惑的表情靠近郭嘉,郭嘉等他們都靠近之後,才小聲地說出自己的安排。
聽完之後,曹純首先發出了疑問,說道:“軍師,這我就不明白了,這麼關鍵的時刻,為什麼獨將我和曹休,還有于禁將軍排除在外,說起來,我和曹休不僅是主公的部下,還是同族兄弟,這個時候不讓我們一起去,太過分了吧!”
曹休也憤憤不平地說道:“就是,就是!”
這曹休是剛加入虎豹騎沒多久的新人,也是眾人之中年齡最小的,所以平時他做事都是戰戰兢兢的,連話都不敢多說,生怕自己辦錯了事情拖了大家的後腿,可是這一次,連他也忍不住了,跟曹純一起站了出來,向郭嘉抗議了起來。
郭嘉早就猜到他們會有意見,所以說完話後就靜靜地等待他們幾個抱怨。
可曹純和曹休抱怨完後,剩下的于禁卻毫無怨言,這倒是出乎郭嘉的預料之外。
見再無人出聲,郭嘉才微笑解釋道:“幾位不要多疑,我這麼安排自然是有道理的,而且這件事成功與否,還要靠各位的表現。”
曹純將信將疑道:“真的假的?軍師你可別騙我們!”
郭嘉笑道:“怎麼會,我以人頭擔保,要是騙了任何人,各位儘可取我腦袋。”
聽到郭嘉這麼擔保,眾人也就不再質疑他的決定了。
於是,郭嘉將於禁、曹純、曹休留下指揮虎豹騎,其他人則和郭嘉一起,向青州軍所在的方向進發。
他們越往回走,看見的景象越發觸目驚心,只見途經的村落鄉鎮盡皆被燒燬,殘缺不全的屍體隨處可見,不光老弱婦孺,就連家禽畜生都無一活口。
夏侯淵氣的顫抖,說道:“這真的是孟德下令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