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說話,一貫的好笑。
因此,逗得郭家眾人也跟著笑個不停,而郭相大約是卸任的關係,所以這段日子雖然是舟車勞頓,但臉色看著卻很了不少。
此刻沒有官服在身,只著尋常的衣裳,看上去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了,縷著鬍子就說道。
“放心,家裡頭的糧食可是備得足足的,別的不說,大米飯啊管夠!”
他與邢夫人互相調侃著,倒是讓郭家的人覺得此次南下的委屈少了不少,雖然說郭相的離開,裡頭少不了邢家的手筆,但大房是大房,他們三房是三房,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因此,郭家的人對於邢夫人的上門並沒有覺得有何不適。
說笑歸說笑,但等到郭相與邢夫人單獨在一處說話的時候,她還是表達了自己的愧疚之情。
“事情走到今日,我也不敢將自己完全的摘乾淨,畢竟邢昭在隨安城裡頭活動了這麼些年,用的都是邢家之名,所以伯父若是怪我,也是我們邢家應該承受的。”
邢夫人說的真切,而郭相聽完以後則是笑笑,眉眼間皆是慈悲的說道。
“朝中事,若是非要以你上我下來作為道歉之由,那老夫要道歉的人可就能從這兒排到城門口了,所以你不必記掛這些,再說了如今的局勢也不完全是邢家所為,老夫既然從那位子上下來了,自然就要有頂上去的人,邢家有意此位也理所應當。”
邢夫人聽著郭相的話,頗有幾分嘆息。
“只不過,邢家大郎辦事太過拘束了些,左邊要顧及這個,右邊要顧及那個的,所以最後約莫著會把自己手腳給束縛了起來,倒是隻怕得不償失,因此,你若願意就幫老夫給邢家大郎帶句話吧。”
“郭伯父請說。”
“朝堂非皇室之朝堂,更是天下百姓的,利益要權衡,但權衡的物件應該是百姓,而非皇家。”
他的話,讓邢夫人有些合不攏嘴。
這樣的話要是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裡頭,只怕郭相這晚年生活要不太平了,因此邢夫人很是為難,巴不得自己從未聽過這話一樣。
倒是郭相說完以後,就摸著鬍子繼續笑眯眯的看向了郭顧兩家的孩子們,見他們玩耍的正開心呢,他也跟著欣喜若望。
邢夫人站在原地,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的好。
一地煩憂,自然就有一地的歡喜。
邢夫人在這裡正苦惱呢,而隨安城中已經落腳在邢府之中的邢家大房等人倒是十分滿意。
“這宅子是我特意尋的,兩年前就開始修葺了,用的是隨安城內最好的泥瓦班子,大伯父和大伯母看看吧,覺得如何?”
邢大夫人四下看了看,別的還沒繞的,但是院子裡頭的山水倒是佈置得很好,所以笑著便誇讚說道。
“此事交給你辦,我們再放心不過,日後邢家到隨安城裡也有個落腳的地方了,你也一樣,快些從將軍府搬出來吧,沒得一直住在他人家裡頭,現在顧將軍又不在家中,小心惹人說閒話。”
如今的將軍府,可是杜景宜帶著孩子獨居里頭。
本來還有杜家夫婦在呢,可是現在杜景湘和夫婿都到了,自然是住在杜家,因此邢大夫人這話說得倒也不假。
邢昭笑笑,沒有接話,只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