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軍將從什麼地方出發,為什麼選這個路線,宗舒都講得很清楚。
這麼一說,宋軍還真是有點懸。
宗舒說到最後,點出了童貫的心思,大家想起种師道與童貫的矛盾,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太子還是有一點不太明白:“遼人為何此前兵敗如山倒,而遇到種家軍卻如此強悍?”
“太子,這叫困獸猶鬥。人往往在最後關頭,爆出發驚人的能量。求生欲,是人最原始的本能。”
“國難興邦。此前的遼國,內部紛爭不斷。但到了滅種亡國的關鍵時刻,他們拋棄了成見、達成了團結,過去那個讓人恐怖的遼人,就這麼回來了。”
“而遼軍的這一變化,我們根本不知道,包括种師道老將軍,他也始料未及。”
“知道金人為何讓大宋參戰?就是因為最後的骨頭,是最難啃的。”
“只可惜,戰績輝煌的種家軍,最後卻成了金人的炮灰!太特麼不值了。”
宗舒說完,太子默然。
趙桓找不出任何可以反駁宗舒的理由。宗舒剛才又是畫圖,又是標註,各方面說得很詳盡,就好像這場戰役就是他指揮的一樣。
宗舒所說的,其實就是歷史上發生的事實。對於白溝河之戰,宗舒不知道研究過多少次。
已經發生的事實,宗舒只是原汁原味地說出來,肯定是沒有任何漏洞了。
因此,不管大家如何提問,宗舒立馬就回答出來原因。
再一聯想,宗舒曾經準確地預測遼國中京、西京被金人攻取。當時,根本沒有人相信。
這次,宗舒所說,還會準嗎?
大家寧願宗舒的判斷,是錯的。如果宗舒這次又說準了,那麼,大宋的氣數也就差不多了。
侍講吳非忽然一把拿過了宗舒畫的地圖,死死地盯住。
吳非向來是穩重的,今天怎麼這麼粗魯?太子還在看圖呢,吳非就一把搶過去了?
“嗚呼哀哉!吾弟,危矣!”吳非一聲哭喊,地圖從手中掉落,飄到地上還渾然不知。
“殿下,請您想辦法,救救吾弟,他正在小種相公帳前聽命。”吳非哭泣道。
吳非的兄長在種師道手下?
“殿下,舍弟,名喚吳玠,小種相公屬下,副將,危矣,呼嗚哀哉。”
“吳侍講,令弟吳玠,字晉卿,甘肅莊浪人氏?”宗舒馬上想起來了。
吳玠,正是北宋末年,在抗擊西夏的戰場上走出來的一代名將。而現在,吳玠剛剛二十九歲。
到南宋時期,吳階鎮守川、陝,屢敗金軍,皇帝以吳玠功高,授開府儀同三司,晉升為四川宣撫使。
可惜的是,吳玠病重不治,死時才四十七歲。
种師道此時已經七十歲了,而吳玠還不到三十歲,這麼早就隕落,實在有點可惜。
宗舒連吳非兄長的字都說出來了,這證明宗舒對種家軍十分了解。
吳非彷彿一下看到了希望,朝宗舒跪下道:“宗師,您一定有辦法救出舍弟。”
宗舒心想,我屁的辦法!手裡連個兵都沒有,也不是什麼官,憑什麼去救?
吳非跪下也沒用啊,宗舒只能表示無能為力。
吳非又哭起來了:“呼嗚,長太息以掩涕兮,哀吾生之多艱。”
宗舒聽得有些煩:“你特麼,別添亂了,呼嗚個毛啊?人還沒死呢,你就哀哉上了?”
“宗舒,你一定有辦法的,你對戰場如此瞭解,肯定就有辦法救人。”
珠珠走到宗舒面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