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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壽銘來了,瞧瞧這是誰?”范進剛上值,嚴世藩就親自領了人來。
“小閣老......”范進先是看向嚴世藩,繼而看向其身後,詫異道:“歐陽你怎麼也來了?你不是在大理寺?”
小歐陽滿臉羞愧,掩面道:“姑父和表兄讓我來工部,往後與範世兄一起共事,日後還請範世兄多多提點!”
范進會意,猜測小歐陽多半是在大理寺捅出了簍子,判錯了案子,惹出了大麻煩,嚴嵩父子這才想法子把小歐陽弄進工部。
一來工部是嚴黨的大本營,有趙文華和嚴世藩看著,二來即便是小歐陽在工部惹出了麻煩,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嚴黨完全兜得住。
若是繼續留在大理寺,大理寺的清流可不少,礙於嚴嵩父子的淫威,不會主動找小歐陽的麻煩,可若是出了事,也絕不會幫忙遮掩。
“好了,小歐陽往後你就在壽銘手底下當差吧。”
嚴世藩拍了拍小歐陽的肩膀,“你們是同年,本就該多多親近,如今又同在工部為官,歐陽啊,沒事多向壽銘請教請教為官之道。”
嚴世藩本也不大想管這個妹婿,只是嚴嵩發了話,卻是不得不替小歐陽籌謀一二。
若說這工部,誰的前途最大,依他看來,當屬這範老匹夫。
初入工部才多久,就弄出了這麼大的名堂,小歐陽在范進手下為官,有他親自幫忙盯著,當是不會再有什麼錯處。
說完,嚴世藩打了個招呼,當即在一干差役的簇擁下離去。
倒是留在原地的小歐陽不免心下一陣苦笑,暗道‘贅婿難當’。
他雖是明媒正娶的嚴閣老的愛女,卻也是高攀了,更何況他現如今尚且寄身嚴府,旁人如何看他,自不必說。
歐陽家的權勢是不小,但這裡可是京城,天下中樞之地。
范進雖不知小歐陽的遭遇,卻也知道,以小歐陽天真爛漫的性子,若沒有嚴家看護,在這爾虞我詐的大明官場,非得被生吞活剝了不可。
雖然不願意自己手下多個關係戶,但事已至此,卻也只能接受。
“坐吧。”范進指了指對面的位子,雙手籠在袖子裡,端詳著愈發憔悴的小歐陽:“歐陽兄,往後可有什麼打算?”
小歐陽坐下,踟躕道:“表兄讓我跟著你,你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多學多看少添亂。”
范進搖搖頭,有些無語道:“我是問你對於自己的打算?”
見他還是一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模樣,范進不禁撫額,“歐陽兄,你既然入了官場,當明白官場的複雜性。”
“讀書的時候需要發憤,做官的學問可比讀書深多了。”
“從一開始,你就要找準自己的定位,更切確地說,就是你究竟想當一個什麼樣的官。”
“如果連這一點都想不明白,那你這書,算是白唸了,可惜了這一身的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