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會有一個結果。
那就是被毫不留情地碾碎,化作一團隨風而散的齏粉。
……
自從李默罷官之後,整個京城暗流湧動,今日恰恰就是李默離京的日子。
文武百官並無一人相送,倒是京中百姓自發來了不少。
隨著李默的馬車緩緩出城,百姓皆是注目、緘默,偶爾還夾雜著低聲抽泣的聲音。
李默叫停馬車,立身於城門外的官道上,面露悲觸之色。
眺望著逐漸模糊的皇城輪廓,看著高聳的城牆,一時間百感交集。
“悠悠蒼天,何薄於我!”
李默抬袖擦了擦熱淚,“老夫許以殘軀,本想覆滅嚴賊,匡扶朝野,還大明一個朗朗乾坤。”
“卻不曾想,終是造化弄人。”
“今不幸中道而別,恨不得激濁揚清,以全忠義。”
“好一個激濁揚清,以全忠義!”忽的一聲高喊,卻不知何時,嚴世藩已立身於不遠處,一身大紅官袍,龍行虎步而來。
“嚴世藩!”李默恨恨咬牙道。
嚴世藩輕蔑一笑,“怎麼,李大人都被罷官了,還擺出這麼一副與嚴某不共戴天的樣子給誰看?”
“你李默官居從一品吏部尚書的時候尚且拿本官沒辦法,現在又能奈本官如何?”
“嚴世藩!”李默一聲怒喝,羞憤難道:“你不要得意,你嚴家父子無惡不作,非是不報,乃是時候未到。”
“今日我李默倒下了,明天就會有千千萬萬個李默站起來,你嚴家父子的末日,已經為期不遠了,哈哈!”
李默狂態畢露,風沙裹挾著,吹得他的一身青衫獵獵作響。
猛的,李默徑直撞向嚴世藩,抱著他的胳膊,一口銀牙猛然啃下。
嚴世藩始料不及,萬萬沒有想到,一貫注重禮儀的李默老匹夫,竟然也有如此不講武德,出手偷襲的時候,簡直與解市潑婦無異。
吃痛之下,不由得用力一推,抽身而退:“瘋子,全都是瘋子!”
李默被這一推,腳下一個踉蹌,直接栽倒在地。
嚴世藩下意識抬腳,臨半空又收了回去。
看了看如同潮水般湧上前的百姓,嚴世藩冷哼一聲,“你說我嚴世藩是奸臣,是小人,欺君罔上,你李默和你手下那些人,就是道德君子?”
“我呸!”
“說著最道德的話,幹著最不道德的事,你李默一系,與我嚴黨何異?”
話畢,當即雙袖一甩,大步流星地離開。
李默低著頭,沉默半響,最後才強提起一口氣,看著嚴世藩遠去的身影,恨恨道:“老夫一定會回來的!”
言罷,心力交瘁之下,直接昏倒在地,徒留一干親眷慌亂的叫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