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白蓮教是又成了氣候了啊.....”
嘉靖帝長嘆了一聲。
半響,才看向黃錦等人,“別跪了,起來吧,給我把惟中喊來!”
原本嘉靖帝已經起了心思,是不是要放棄嚴嵩這枚棋子,現在看來,這枚棋子還要再留一留。
若不然,大明不得安生,他的修仙大業,同樣難得安穩。
一刻鐘後,嚴嵩便風塵僕僕趕來。
嘉靖帝當即賜座,沒有半點寒暄的意思,斜靠在榻上,悠悠道:“惟中啊,白蓮教不除,朕睡不安穩。”
嚴嵩聞言,當即滿臉愧色,“回聖上,是老臣無能,近來籌謀改稻為桑之事,疏於防範,讓白蓮教鑽了空子。”
嘉靖帝緩緩搖頭,“惟中,你知道的,朕不想聽這些。”
頓了頓,嘉靖帝繼續道:“再說了,朕早就看透了,這滿朝文武,又有哪個沒有自己的小心思?
嘴上說得好聽,平日裡不是彈劾這個就是彈劾那個,真遇到事,哪個不是滿腹才學,實則胸無一策之輩?”
“也就只有你嚴嵩,還知道惦念著朕,惦念著兩京一十三省百姓。”
“老臣慚愧!”嚴嵩面色動容,直接趴在地上叩首。
嘉靖帝雙手將其扶起,“好了,年紀大了就好好榮養身體,再說了,大明這一河灘的爛賬,朕還等著你幫我收拾呢。”
嚴嵩微怔,聽出了嘉靖帝的言外之意。
也就是說,對於改稻為桑,嘉靖帝這一關算是過了,答應讓嚴嵩藉此彌補虧空。
“惟中,依你看,此次白蓮教叛亂之事?”嘉靖帝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
嚴嵩不假思索地回道:“回聖上的話,老臣倒是認為此事宜徐不宜疾。”
“哦?”嘉靖帝雙眼微眯,靜待對方解釋。
要知道,自從叛亂訊息傳來,嘉靖帝已經明發三道聖旨,一再嚴令平叛大軍迅速剿滅叛亂,行事不要拖拖拉拉浪費時間錢糧。
而其他閣臣,大抵也是類似的意思。
偏只嚴嵩一人,反倒是提出一個宜徐不宜疾,這究竟是何道理?
“陛下容稟。”
嚴嵩斟酌了一下說道:“白蓮教經營多年,一朝發動,實在是非同小可。”
“昨夜,老臣同樣看了通政司傳來的奏報,私以為,時下叛軍氣勢如虹,若是官軍貿然發起猛攻,折損難免太大......”
此言一出,就連嘉靖帝都驚出一身冷汗,意識到自己的確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必須等叛軍的銳氣慢慢低落,不再鼎盛的時候,才是平叛大軍發起總攻的最佳時機。”
嚴嵩鄭重其事道:“換言之,在此之前,朝廷還需多寬宥一些時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