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摩到聖意的嚴嵩當即藉機彈劾夏言,給其扣上了‘強君脅眾’的帽子。
嘉靖帝有了藉口,夏言自是已有取死之道。
除此以外,同樣有許許多多的例子可以證明,嘉靖帝好面子是出了名的,認錯是不可能認錯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認錯!
因此,范進開篇就是嘉靖帝沒錯,非但沒有錯,還有文王之心。
當然了,光拍馬匹肯定是不夠的,還必須得露一手,畢竟百姓衣食之憂、天災頻發、倭虜之患,無可否認,是現實存在的。
而且,嘉靖帝再怎麼說,表面上也是在主動納諫,如果全篇都是彩虹屁的話,即便嘉靖帝想要御筆欽點一甲,也很難服眾,必須得有真材實料才行。
念及此處,范進繼續從容落筆,“......臣聞立國有三計:有萬世不易之計;有終歲應辦之計;有因時苟且之計。
...其所謂冗雜之弊三者,一曰冗員,二曰冗兵,三曰冗費。冗員之弊必澄,冗兵之弊必汰,冗費之弊必省。三冗去而財裕矣。”
在范進看來,天底下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編制內的人,一種是編制外的人,前者負責分蛋糕,後者負責做大蛋糕。
之所以出現蛋糕不夠分的情況,無非就是後來分蛋糕的人多了,做蛋糕的人少了,此即為冗雜之弊。
待行文到最後,范進略一斟酌,起了收束之意:“臣始以治弊法為陛下告,終以清心寡慾為陛下勉,蓋非有驚世絕俗之論以警動陛下......惟陛下寬其狂易,諒其樸直,而一賜覽之,天下幸甚。
臣謹對。”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范進徑自擱了筆,邊複閱一遍,邊活動著有些發酸的手腕。
倒是高臺之上的嘉靖帝,苦等了近兩個時辰,眼見還無人交卷,遂起了巡視考場的心思。
遊走一圈下來,嘉靖帝最後停留在范進身側,目光灼灼,幾乎要看清他的每一根頭髮,肌膚上的每一道紋理。
如此詭異的目光,讓范進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聽說,近年來嘉靖帝前往後宮的次數越發少了,莫不是?
嘉靖帝似也察覺到不妥之處,目光遂落到范進攤開在桌子上的答卷上。
范進不敢回頭,眼角餘光只瞥到一角明黃衣角,心中暗道賭一把,遂雙手捧起卷子,恭敬地舉過頭頂。
嘉靖帝一怔,旋即淡然自若地接過卷子,朝著范進略略點頭
正待他以為這老翁又要長篇大論,教他如何做事的時候,映入眼底的文字,卻與他心中所想的截然相反。
許是過分驚詫,嘉靖帝差點沒揪下自己一根長鬚,齜牙咧嘴間,卻忍不住看下去。
然而,越往下看,他臉上的喜意越甚,心中暗道這老翁,甚是合朕心意。
好一個別出心裁的治弊法!
嘉靖帝閱了卷子,朝著范進重重點頭,隨即便頭也不回地返回高臺龍椅之上。
倒是范進邊上的歐陽子士,看著嘉靖帝一步步走遠,心中哀鳴:陛下,看看我,陛下你倒是看看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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