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管家便忙吩咐了人準備熱水,準備送到湢室。
泡完熱水澡,范進通體舒泰,旋即便又徑直去了書房。
然後,下人替他掌了燈,見沒有什麼吩咐,便安靜地退了出去。
范進坐在略靠窗的書桌前,緩緩翻開往年的會試卷子,打算嘗試破題,做一篇八股文章。
得益於原身的基礎,對於八股一道,范進早已爛熟於心,行文只見如同行雲流水,很快就文不加點地書寫完畢。
在稍加活動手腕之後,他認真比對了一下往年舉子的文章,略微點頭,這才吹滅燭火,和衣而睡。
翌日。
天光微亮,范進便已準時醒來,待得洗漱一番之後,當即前往正廳用早飯。
“老爺,今日怎的這般早就起了?”慧和尚揉了揉眼睛,拎著月牙鏟立在一旁,聽候吩咐。
范進放下碗筷,道:“今日我打算親自登門,拜訪恩師,你且下去準備一番。”
話又說回來,自打在京城落腳,他還未正式登門拜訪周司業,實屬不該。
再則,明日便是會試之期,他還有些事要跟周進相詢。
“好的,老爺!”慧和尚忙躬身,心知這是正事,忙回房取了包袱。
當下這個季節,京城的日晝還比較短,儘管此時辰時已至,天光仍未大亮。
不過,好在宵禁已經解除了,街道上已經陸陸續續有不少行人。
待得馬車行至周府前門大街,范進叫慧和尚拿著自己的名帖,讓班房進去通稟。
不多時,上次望月樓見過的周進身邊的老僕,便迎了出來:“老爺剛下了朝回來,這會兒正在裡間等範先生哩。”
范進點頭,遂道:“那確是不能讓恩師久等了!”
話畢,二人皆是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周府內部並不複雜,更談不上奢華,對於一位從四品的京官而言,絕對算得上簡樸,內部一應裝飾、擺件,極少有什麼奇珍。
更不用說,就連這套宅子,據說也是聖上體恤,特意賜給周進的。
待進了裡間,見了周進,范進當即連連作揖,口稱恩師。
周進將他雙手扶起,詢問道:“來時可用過早飯了?”
范進點頭,“已是用過。”
周進不以為然道:“便是用過,再陪我吃一些也是不打緊的,即便今日你不尋我,我原也是要到你府上,囑咐一二的。”
范進是第一次參加會試,又是周進的得意門生,周進自然要耳提面命一番,告誡些闈場之事。
范進慚愧道:“勞恩師掛心,弟子實是慚愧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