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難民們是不是怕過一晚，縣衙後悔不辦了，誰也不肯走，辦完一個上來一個，都不用小孩他們喊話了。
“青天，你們去吃飯，吃過飯去找你宋爺爺。”
天早就黑了，青雲估計晚上七八點左右，讓小孩他們回去了。孩子們也餓了，聽到可以吃飯了，嘩嘩的跑了。
青雲剛流露出不幹了的意思，難民就苦著臉巴巴地看她，那個可憐的樣子，讓青雲狠不下心來趕人，只好餓著肚子幹了。
吃飯都是輪流的，吃完之後繼續幹，幹了一個通宵，到第二天中午才辦完所有人的戶籍。
下午，關山縣沒有了難民的蹤影了，都去落戶的村莊了。
“累死我了。”青雲甩甩蓋章蓋得發麻的手，“媽啊，總算完了。”
瘋狼黑熊杜主薄他們，同樣累灘了，個個睜著佈滿紅絲的眼，一屁股坐地上。
“這關山我是不想待了，你們趕緊忙完手頭上的事，咱們趕緊走。不是人待的地方。”
眾人點頭，可不是，萬一再來一拔難民，他們還要不要命了？也沒錢沒糧給他們了。
“多出來的銀子，怎麼辦？”瘋狼看著青雲問。
大堂之上，還有七八個大箱裝有銀子。十萬銀子，只花了一半，還有五萬。
“清點咱們的人，一人十兩給他們當零錢用，剩下的銀子先留著。咱們少說有四五百人，到了地方要安置，錢從這裡出。”
青雲早就想好了，獨吞是不行的，大家都看著呢！反正錢不是她的，花出去不心痛就跟了。
“還是你想得周到，就這麼辦。餓死了，吃飯去。”瘋狼叫人抬著箱子回去。
這個主意好，沒人有意見。
青雲開箱，抓了五個銀錠塞杜主薄手裡，“你也辛苦了，這是你的辛苦費，他們有你也有，一視同仁。”
然後帶著人走了。
杜主薄盯著少年的背影沉默了很久，低頭看看手中的銀錠，塞懷裡了。整理好所有的冊子，放回縣衙文件庫，鎖上門回家了。
當了十來年的主薄，這幾天是他有史以來最高興的事，人累也開心。
可惜，他們要走了。往後，遇不到這樣有趣的人了。
青雲他們吃過飯就去補覺，一覺到第二天，連下午飯都沒吃，也沒餓醒。
洗漱去後堂，田多良他們已經吃上了，快吃完了。青雲都沒地方坐，不過去坐了，剛要拿碗去打飯，李嬸抱了個盆過來。
“少爺，你的飯。”
青雲：“……”
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瞅見青雲的囧樣，田多良瘋狼他們哈哈大笑，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李嬸啊，以後吃飯我自己打，你也挺忙的，路上的乾糧都要你來準備，還要照顧我，多不好意思啊！”
青雲想說，她真不是飯桶，之前拿盆吃，那是她沒吃飽過，餓狠了才吃那麼多的。
平常拿大碗，吃個四五碗差不多。想著這是李嬸的一片心意，青雲還是沒拒絕，滿頭黑線端起來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