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辰在信上說,他會在白露亭連著等玉如璧三天,有重要的事想同她商議。
東院,玉柏剛剛服完藥。
顏氏親自拿了手帕給他擦嘴角,小心問道:“老爺今日可覺得輕快些嗎?可有合胃口的東西?我叫他們做了端來。”
玉柏咳嗽了兩聲,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白家人可都打發走了?”
“走了,”顏氏忙說:“臨走的時候還又問能不能通融通融。”
“沒得通融!”玉柏幾乎是嘶吼出來的,緊接著又咳嗽個不住。
原來白家想要白淨蓮活命,便來玉家說和,想要多多賠些銀子,讓玉家諒解。
玉柏恨透了白家,說什麼也不見,還叫家裡人把白家的人趕出去。
“想拿錢買他女兒的命!問問他多少錢能買回我女兒清白的名聲!”玉柏把剛剛喝過藥的碗狠狠砸在地上,碎瓷迸濺一地。
“老爺千萬別動氣,這才剛好了些。”顏氏一邊吩咐丫鬟將地打掃乾淨,一邊親自給玉柏捶胸口:“這個家全指望著你呢!如琦如瑾年紀還小,我又是個沒腳蟹。”
“放心,我死不了!”玉桂略微收斂了怒氣,說道:“該幹什麼幹什麼,我過幾天就好了。”
“要不把如璧從那院接回來吧!”顏氏試探著問:“事情也過去了,她受了委屈,不能總在那院住著,免得寒心。”
“過幾天再說吧。”玉柏不想多說,他也心疼女兒,可是這個女兒的脾氣太倔強了。
“老爺先睡一會兒吧。”顏氏道:“我到前頭看看。”
從正房出來,顏氏的陪房小聲問:“夫人,這白家既然要賠錢,索性就叫他多賠些,咱們家平白無故受了這一場氣,怎好輕易便宜他們!”
對於白家賠錢的事,顏氏雖然有些心動,可無奈做不得主,又何況這事好說不好聽,她一個做繼母的需得避嫌。
“有的事我不便多說,”顏氏長嘆了一聲,無可奈何道:“世人都說沒孃的孩子可憐,卻不知道後孃難做。自打進了這家,我哪有一天不小心翼翼的。又有幾個人能體會我的難處呢?”
“誰說不是呢,就拿大小姐出的這事兒來說。固然是她自己的姻緣毀了,可也連累了二小姐和三小姐呀!”陪房的低聲道。
“你說的我何嘗不知道。”提到這件事,顏氏也很苦惱。
玉如璧已然成了玉家的一個汙點,哪怕她是被冤屈的。
自己的這兩個女兒將來出嫁也會受到影響,畢竟天都的富貴人家特別看重家風教養。
家裡有這麼一個長姐,姊妹們走到哪兒都抬不起頭來。
“夫人,其實這事兒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法子。”陪房的見顏氏愁眉不展,便主動獻計。
“有什麼法子你快說說。”顏氏忙問:“我都快愁死了。”
陪房的便湊到顏氏耳邊低低說出一篇話,顏氏越聽眼睛越亮,好像一個走投無路的人,眼前忽然出現一條通衢大道一樣。
“這法子雖好,可得慢慢的透出話來才成。”顏氏計較道:“可不能直接對老爺說,最好是大小姐自己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