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珠當場就把糖紙撕開拿在手裡舔了起來,見謝蘊沒動,還把東西放回了匣子裡,重新擺放好,不由問道:“你不吃嗎?”
謝蘊搖了搖頭,“剛才吃了蛋糕,現在還不太想吃甜的。”
實際上她是想將糖果留著慢慢吃。
得了好吃的,她總是習慣留到最後,不想一下子就吃完。
林玉珠不由露出欽佩的神色,“你好厲害,居然留得住,我一得了好吃的就巴不得立馬吃掉。”
謝蘊抿嘴一笑,“沒什麼厲害的,我都習慣了。”其實她倒是更羨慕林玉珠這樣。
可惜她大概永遠也做不到了。
林玉珠又問起她平日裡在家都做些什麼,謝蘊垂眸:“平時幫我娘幹一些家務,幫忙照顧弟弟,空閒時間就做一些女紅。”
林玉珠一聽羨慕不已,“你有弟弟啊?是不是很可愛?我老想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了,可惜我在我們家是最小的,我哥只知道欺負我。”
其實也算不得欺負,就是喜歡逗她玩兒罷了,兄妹倆打打鬧鬧的,感情是十分好的。
謝蘊笑了笑,不置可否。
而說到女紅,林玉珠就有一肚子牢騷要發,她伸出自己的一雙手,“你看。”
謝蘊朝她手上看去,是一雙白白嫩嫩的小肉手,手上一個繭子都沒有,手背上還有窩窩,聽老人講,擁有這樣一雙手的人,生來就是有福氣的。
不像她,一雙手乾瘦細長,手心裡滿是磨出來的繭子。
“怎麼了?”
林玉珠哀嘆一聲,“看到了嗎?上面都是我被我娘逼著做女紅時戳出來的針眼,可疼死我了。我說我就不是做女紅那塊料,家裡都有繡娘了,為什麼還要我做這個,我娘說等我嫁人的時候,嫁衣總要自己繡吧?
“還有以後嫁了人,夫君穿的裡衣,戴的荷包這些,總不好交給繡娘,非逼著我學,唉。”
謝蘊笑道:“你娘說的也沒錯。”
林玉珠哀怨地看她一眼,“阿蘊,你女紅肯定很好吧?真羨慕你這樣心靈手巧的姑娘,我就只會吃喝玩樂。我娘常說我生下來就是來討債的。”
謝蘊又何嘗不羨慕林玉珠呢?她一看就是那種家境富裕、家人疼寵、從小泡在蜜罐子里長大的姑娘,往後必定也能嫁給家世相當的男子,一生安樂無憂。
不像她,親孃早逝,重男輕女的爹娶了繼母回來,自繼母生了兒子後,家裡徹底沒了她的位置。如果她沒有展露出在女紅上的天賦,可以做繡活賺錢的話,她怕是早就被賣掉或者隨便嫁出去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自己心不靈,手也不巧,只要爹孃疼寵,生活安穩。
這一路,兩人聊得頗為投契,到了謝蘊家所在的楊柳巷子,因巷子狹窄,馬車進不去,謝蘊道:“我在這裡下車吧,玉珠,謝謝你送我回來。”
“這有什麼。”林玉珠不捨地拉著她的手,“明天我就給你下帖子,邀你到我家來玩,怎麼樣?”
謝蘊面露難色,“明天怕是不行。”
林玉珠不由失望,“那後天呢?”
謝蘊道:“等我有空了就去找你,好不好?”
先前聊天的過程中,林玉珠早就將自家的情況跟她說了一遍,家住哪兒,家裡幾口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