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原本滿臉開心的樣子，結果聽見她這麼說，不由得委屈了，“姑娘，我不能回來嗎？難道你不要我了嗎？”
薛嫿撲哧一笑，“怎麼會？我只是覺得你們姐妹才相認，估計會黏在一起一段時間，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阿蠻這才又高興起來，“昨晚上我是跟姐姐睡一塊兒的，我們聊了好久呢，不過一大早姐姐就讓我回來了，說讓我還是回來服侍姑娘。”
薛嫿在屏風後換衣裳，一面問：“阿蠻，現在你找到親人了，還願意繼續待在我身邊嗎？”
“為什麼不願意？我是要一直跟著姑娘的。”
阿蠻說的很篤定，讓薛嫿心口都跟著熱了一下。
“好，只要你願意跟著我，我就不會趕你走的。”
聽了她的保證，阿蠻這才放下心來。
雖然現在她跟姐姐相認了，但是她始終記得是姑娘不嫌棄她，將她買了下來，讓她有了現在這樣的安定生活。
最重要的是，跟著姑娘以來，她嚐到了好多以前從未吃過的美食！
薛嫿換了衣裳出來，“阿蠻，你姐姐有說過想要離開清歡閣嗎？如果她想的話，我可以將她贖出來。”
阿蠻搖了搖頭，“姐姐說她哪兒也不去，就待在清歡閣，她有錢有貌，還可以免費睡男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日子快活似神仙，出去幹什麼？”
薛嫿有些被驚到了，沒想到芍藥的想法如此……前衛。
不過她想的也沒錯，她如今是清歡閣的頭牌，搖錢樹，無論是那些男人，還是閣裡的鴇母龜公，都只有討好她的份兒。
且她在清歡閣那樣紙醉金迷的地方待久了，難免染上了那裡的習氣，若是從良出來了，不止外人會拿有色眼鏡瞧她，就是她自己估計也不習慣。
再加上她那樣的容貌，若是不找個人護著，指不定處境還不如在清歡閣裡呢。而若是找個人嫁了，以她的身份，怕是也只能做妾。
做妾不止要討好男人，還得討好男人的正室，若是正室好相處一點還好，若是正室狠毒，到時候芍藥怕是小命都得丟掉。
所以她離開了清歡閣，還真不一定能比在清歡閣裡的日子好過。
只是這一切都建立在芍藥是頭牌的基礎上，若是哪一日她年老色衰了，下場估計好不到哪裡去。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了，如今的芍藥正當年華，容色正盛，只要她不戀愛腦，被某個來嫖娼的男人哄了去，那麼她未來幾年的日子都不會差。
而到了那時候，不是還有她嘛？
她總不至於看著阿蠻的姐姐下場悽慘。
*
靈雲山，靈雲寺。
附近的一處樹林中，一個面貌平平無奇卻氣質不俗的男子憑空出現在一塊山石後，正是易容後乘坐五行珠而來的薛嫿。
她從林子裡走出去，來到層層石階壘成的山道上。
這裡距離寺門已經不遠了，站定在臺階上，回首向下望去，一級一級的臺階如長龍一般一直延伸到山腳下。
這要是真的從山腳下爬上來，估計得費不少時間。
進了寺門，薛嫿對小沙彌道明來意，這陣子有不少人都是為著那株枯萎的菩提樹而來，因此小沙彌絲毫不意外，朝她道了聲佛號，便領著她往後山而去。
後山有一座禪機亭，菩提樹就在禪機亭旁邊，原本高大蓊鬱的古樹，此刻卻是樹葉枯黃，枝幹萎縮，如同行將就木的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