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是我!我剛剛上來的啊!
拖著沉重的腳步,揣著不爽的心情,儘量讓我的背影看起來比較瀟灑一點,我告訴自己,沒事,就當是在海岸潛水好啦。不過我希望現在可以從天上掉下來一塊石頭,封死這口大苦古井!我發誓,如果我早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哼哼,世人恐怕在3年前就不會看到大苦古井是圓的還是扁的了!
“喂,你要我下去幹什麼啊,總要有個說法吧。”我強壓住火氣對著已經不是阿蘭的阿蘭說。
沒有回應,只是一隻胳膊直在那裡指著古井,催什麼催,難道里面有什麼東西啊?
想到這裡,我高興了,“哈。”我做出我的無敵笑臉來給阿蘭,“我告訴你噢,地下什麼都沒有,好啦我剛從下面出來,我敢保證的。所以我不用下去了吧。”我的高興,往往來得太早。
可是,對方對我的宇宙超級無敵可愛臉無動於衷。
認命吧,可憐的我,下去吧,可憐的寶寶。
第二次來到井口,我猛然想起來,剛才在井裡的那條胳膊,算了,給她說,她也不會管我的。希望玉佛可以一如既往地保佑我。
這口井底下,還會有什麼呢?
潮溼的空氣緊裹著身體,井水雖然已經落下去了,但還是比第一次下來的時候要高很多。手電早在剛才逃命的時候掉下去了,黑乎乎的一片,恐怕真的有鬼在我面前我都看不見,還找什麼呀。
思維一直被剛才看到的那條胳膊掌握著,加上眼前一片漆黑,這20多年來看過的恐怖片在腦袋裡迅速發酵膨脹,還沒有下到井底,我已經在想遇到情況時應該怎麼逃命了。還好有玉佛撐腰,不然,出去之後肯定要直奔醫院把我可憐的碎膽摘掉。
算著時間,應該已經下了一半了吧。
這種全身浸泡在髒兮兮的水裡在地下幾十米深處的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可以品嚐到的。再次中彩!不過很奇怪的是,透過潛水鏡看井水下,反倒覺得不像剛才那般黑漆漆的,在浮力和重力的拉鋸中,我艱難的往深處下。
神經高度戒備著,什麼時候那條胳膊突然抓住我或者其他什麼的,但是還好,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是一個人,身邊沒有什麼不明生物的存在。水是清的,只是顏色不同於前一次來見到的青綠色,而是有點發紅,像是,在井水中,稀釋著血一般,若有若無的紅絲,懸浮在水中,在黑暗裡,窺視著我。
阿蘭說,井底有東西,可是,是誰在阿蘭身體裡?那個東西如果對她很重要的話,怎麼會在井底?而且剛才在井下摸索的時候,什麼也沒有發現啊。
在我一連串的思考中,我的雙腳已經踏到了井底鬆軟的泥。
摸著井底的土,細滑溼潤的,有些粘,不過倒也乾淨。也許第一次來的時候真的沒有好好的檢視,漏掉了什麼也說不定,這次我索性趴著,一點一點地過濾著這個小小的空間。十多分鐘過去了,仍然一無所獲。難道說,她要我下來的目的不是找什麼東西?那究竟是為什麼呢?
上去嗎?反正我找過了,沒有什麼,什麼也沒有。那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這不能怪我,底下原本就是空無一物的,我拉著繩子,準備上去。攀上繩子之前,又低頭看了一眼,我始終覺得有點不對勁,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我,要我不要走。可是,我已經找完了可以找的所有地方了,就這麼大的井,還能有什麼事藏著呢?
除非......
鬆開繩子,我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了,雙手飛快地扒著井下的泥土,如果表面一無所有,那麼真相就被隱藏於下,忘記這是誰說的了,反正有這麼一句話。
井下的泥土,常年經過水的浸泡,已經很鬆軟,不一會,我的手就感覺到了一個異物,似乎是一個袋子,繼續扒,由於動作副度太大了,泥沙把周圍的井水攪和得混濁不堪,我的眼睛完全看不清四周的東西,只能憑藉手感來判斷。
我想,現在我手摸到的,應該是一個盒子。
在這口古井裡有樹葉,有爛塑膠袋,有其他什麼都不應該稀奇,但是有這樣一個盒子,就很奇怪了,而且憑手傳來的觸感,這個盒子似乎還是製作精良的那種,還真的是井底有寶。
我把盒子試著從泥裡拔出來,但是很重,沒辦法,只好放開繩索兩個手去拽。什麼東西這麼重呢?舉起來,透過混濁的井水,那是一個古怪的盒子,看不出是什麼質地,雕刻著奇怪的花紋,早些時候,這個盒子應該是包在那些袋子裡的,只是現在時間太久了,袋子早已經化掉了,破敗的遮掩著它,和那些破爛泥土混合在一起,掩埋在這個不會有人來的地方。
但是我發現它。
解開繩子,把盒子牢牢地紮在腰上,再把繩索扣好。拉了拉,還是很穩的,準備上去吧。
天不隨我願。
我怎麼覺得衣服被人拉住了,天,千萬要是一顆釘子或者一個樹枝什麼的,雖然我也知道這樣的可能性簡直為零。
使勁,沒辦法,掙不開。
再使勁,還是沒辦法。我急得快哭了,感覺敏銳有時候真的不是什麼好事情,就好像現在的我,覺得那隻胳膊正向我伸來,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管他呢,回頭也是死,不回頭也是死,不就是一條胳膊嗎?難道會比《咒怨》的鏡頭更噁心?想到這裡,我準備好了做出回頭這個動作,即使,這也許會使我這輩子最後一個動作,至少,我要當個明白的鬼。
但是,那條胳膊比我快了一步,她按住了我的頭,是我動彈不得,水裡的泥沙漸漸的沉澱下去,井水又成了原來的樣子,清澈到,我可以看清楚正按著我的頭的胳膊,有皮有肉的胳膊,沒有想象中的血肉模糊,甚至,我還可以感覺出它的意思溫柔。
的確,它就這麼的溫柔的按著我的頭,在地下20多米深的地方。
僵持,在我的頭和那個莫名其妙的胳膊之間拉扯。
沉默,在空氣和水之間蔓延。
那條胳膊把我的頭輕輕的拉過去。幹什麼?難道像擰斷我可愛的小脖子?!掙扎,但是沒有用,那條胳膊是很溫柔,但是還不至於溫柔到讓我掙脫開。
玉佛啊,該你顯靈了,你是不是睡著了啊?發光,發熱,隨便怎麼樣,給我點暗示吧,這可是難得一遇的危急時刻。我心裡不停的罵著,笨玉佛,笨死了,該你亮你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