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夏連成崩潰的是,那殘破的腦袋見夏連成看著自己,他半張臉上剩下的眼睛,彷彿血窟窿裡的破敗肉珠似的翻動了一下,緊接著,腦袋用那破碎的嘴唇一字一句的說:“夏連成,你居然吃我的腦袋,你看看現在的我?我還怎麼見人?”說罷還哭哭啼啼起來,聲音就和剛才夏連成聽到的一樣。
夏連成吃了一驚,後退幾步哆嗦道:“李,李宏偉……”
那人頭聽完冷笑一聲:“哼,怎麼樣?我的頭好吃嗎?”
夏連成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感覺自己胃中一陣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彎下腰稀里嘩啦的開始吐起來,而他見吐的,居然都是人腦袋上的眼珠、牙齒和耳朵等器官,其他紅的白的更是吐了一地,看到地上的東西,夏連成一把癱坐在地上,有些喘不過氣來,嘴裡還在不停的乾嘔,整個腸胃都在痙攣,嘴裡和鼻子裡感覺到一陣陣濃重的血腥味,甚至還有碎肉沫和碎骨,感覺到這些東西時,夏連成又噴吐出來,直到胃裡的東西全被吐光,整個人感覺從裡到外翻過來似的,夏連成才癱軟的趴倒在地上。
“哼哼,我的頭好吃嗎?甜不甜?”冰箱裡又傳來的陰冷的聲音。
夏連成感覺用盡了全部力氣才好不容易爬起來,扶在冰箱前,哭泣著激動的說:“李宏偉,我……我不知道那是你的頭啊!”
殘破人頭聽完似乎更加生氣了,語氣開始變得憤怒起來:“說什麼都晚了,還記得嗎?這你可是沒付錢的,現在,我就要你拿命來償還。”話音剛落,那小半人頭就飛速著朝夏連成飛了過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夏連成蹲到地上雙手抱著腦袋大叫,=他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冰冷也來越近,眼看就好和自己撞在一起。
“喂,你小子幹嘛呢?起來了!”忽然,夏連成感覺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臉頰,他睜開眼睛,騰的一下坐起來,看了看四周,長舒了一口氣,這才發現,原來,他只是做了個夢。
王童丹一臉疑惑的看著夏連成:“怎麼臉色這麼蒼白,做噩夢了?”
“哎!不提了。”夏連成嘆了口氣,忽然又想到什麼趕緊問:“李宏偉呢?他回來了沒?”
王童丹大笑道:“看把你小子急的,他回來了,而且又帶了兩個西瓜回來了呢!”
夏連成趕緊跳下床去,果然,李宏偉正在冰箱那邊,正拿著一個西瓜正在開啟,他看了一眼夏連成,嘴角居然冷笑了一下,然後一刀咔嚓破開了西瓜,鮮紅的西瓜汁順著切口流了出來,頓時,大家又蜂擁而去。
夏連成看著李宏偉的表情有些發怵,也許是那個夢嚇到自己了,李宏偉手上的西瓜很大很紅,看上去很有食慾,但是夏連成一點胃口都沒有,他總覺得那是一個人頭,一個被砍成兩半的人頭。王童丹見夏連成沒過來,給他做了做手勢,夏連成苦笑著擺了擺手,胃裡有感覺到一陣陣的噁心,臉色難看的拒絕了。
夏連成坐在床上,看著幾人如狼似虎的吃著,心理感覺十分不安,那個夢太詭異了,現在想起來,還是讓人覺得後怕。
“對了,李宏偉昨天去哪了?我得問一下。”夏連成忽然想到,他一回神,才發現人群中已經少了李宏偉的身影,一轉頭,又正好發現李宏偉正在對面盯著他,嘴角,還留著一抹十分詭異的陰笑,就好像剛剛見到的那樣。
夏連成被嚇了一跳,身體不自覺的後傾,他總覺得這個笑似乎在哪裡見過。他看著李宏偉十分認真的問:“昨天你去哪了?”
過了半響,李宏偉才慢慢回答“我昨天見一個朋友去了,今天我回來拿點東西,順便給你們送兩個西瓜。”
“拿東西?什麼東西?你還要走?”夏連成趕緊追問。
“別急,晚上你就知道了!”李宏偉說完,就躺在床上不再理夏連成,夏連成又呼喚了幾句,但見李宏偉絲毫沒動靜,夏連成也只好作罷。
“晚上?”夏連成喃喃自語,他決定晚上親自瞧一瞧,這李宏偉,絕對有貓膩。
一整天,夏連成都過得十分煎熬,他一直關注著李宏偉的身影,但他似乎跟死了似得,任憑宿舍多大響動都無動於衷。但越是這樣,夏連成就越發覺得奇怪。
天終於是黑了,大家也都陸續上床睡覺。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夏連成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但李宏偉還是毫無動靜。自己強打著精神盯了他一整天,精神也早已經倦了,夏連成打了個哈欠,他實在是撐不下去了,他決定小憩一會。
很快,夏連成就進入了夢鄉。睡夢中,夏連成忽然聽到耳邊有奇怪的聲音,就好像什麼東西擊打桌子一樣。夏連成模糊中感覺那聲音越來越清醒,就像在他旁邊,他睜開眼,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一刻也不敢動。
“咚……咚……”
夏連成聽得真切,這聲音,就是在他身邊傳來的,他慢慢坐起來,放眼望去,只見冰箱那邊有一個黑影正不停的揮著手。夏連成有些奇怪,他啪的按開了宿舍的燈。
整個宿舍剎那間變成白晝,夏連成被突然的亮光刺的有些睜不開眼,他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頓時整個人都傻眼了。
映入夏連成眼前的,是能讓他一輩子銘記的畫面。只見在冰箱旁邊的,正是李宏偉,他正在用十分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而在他的身上,則到處都血跡,準確來說,他已經就是個血人了。他的右手正高高舉著,手中拿著一把血淋淋的刀子,左手則按在桌子上,在他的左手下,赫然是一顆人頭。此時這顆人頭早已面目全非,而在桌子上,到處都是紅的白的,就跟自己夢裡看到的一樣。夏連成看著那顆殘破的人頭,只能從依稀的特徵中覺得那是他的室友王童丹。而在桌子下,還有幾具無頭的屍體正無力的躺在那,脖頸的切口上大量濃稠的黑紅色血液從裡邊兒流淌出來,大片地面全是血液,濃重的血腥味四面八方擴散開來,整個場面顯得震撼而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