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我當時將這些事講出來,他們也不會相信;退一萬步說,即便是他們相信了,除了增加老兩口的擔心外,對事情又能有什麼幫助呢?
…………
這個星期我每天都生活在陰影的籠罩下,看到什麼都在懷疑,就連路邊一隻不相干的貓也可以把我嚇得半死。
我和楊賀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也是互相干瞪著眼抽悶煙,無話可說;當我們偶然聊起剛開始的那幾天,短暫的快樂時光時候,我們不禁又悔又恨——為什麼要去玩那個筆仙?!
和楊賀的話題一旦發展到後來接踵而來的怪事,我都故意岔開話題,不願意回想那恐怖的一幕幕。
是的,是不敢。我不再奢望事情有好轉,有哪一個星期沒有貓也沒有什麼怪事發生,也不敢奢求突然一天所有事情全部消失不再復來。
只要事情不再變得更壞我就很滿足了。
我仔細想了一下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如果每次出事都是象上兩回一樣有驚無險,對我們不構成任何實際上的影響的話,那麼其實說穿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無非每個星期一個固定時間碰上點怪事,就當每個星期都定時看一部恐怖電影就好了。
偶爾興致高的時候,我還對楊賀戲言:“說不定再過幾個星期我們都習慣了這種生活,膽子越練越大。”他搖頭苦笑。現在回想起來,我不過是在試圖安慰欺騙自己而已。
事情比我想象來得快得多。
又到了整七之數,這是第四個星期五。
晚上,楊賀和何雪怡少有的玩起了紅白機,我則抱了本坐在他們的床上,只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儘管我和楊賀都口中不提,但我們心知肚明今晚又將是一個難熬之夜。
我心不在焉地翻著書頁,滿腦都是過去幾周以來的怪事,筆在紙上畫的圓圈,尖叫著的黑貓趴在擋風玻璃上,窗戶旁邊的白衣女人,跟在楊賀後面的黑色影子……
心驚肉跳地捱到晚上十點半,一切都很平靜正常,暫時沒有事情發生。但我知道表面的平靜只是假象而已,十點半之後到第二天早上天明之前才是最危險的時間。
這時唐柔來電話,說是今天客人特別多,太累了不想等公車,要我去接她。
“怎麼辦?”我關上電話,把楊賀從房間裡叫出來,避開何雪怡免得她問。
“去!反正在家裡和開車外出一樣都出過事,出不出去已經沒什麼要緊的了。”
“你,去嗎?”我遲疑道,儘管只有五分鐘車程,但我想到要一個人開車在黑漆漆的夜裡不禁有些膽怯。
“我想,每一次出事我們都在一起,是不是分開會好一點?”楊賀盯著我的眼睛說,“我覺得不妨試試,即使情況變得壞,與現在這種情況相比也不見得能壞到哪裡去。”
我默然頷首,正想隨便閒聊幾句自己鼓氣壯膽,何雪怡推開門出來:“是不是要去接唐柔啊?好啊好啊我也去。在家裡好悶!”她笑著道。
不知為什麼,我最近越發覺得她的笑容很虛偽,很做作,象是專門笑給人看一樣。